——“把你当孩子养。”
容温乍然听闻这话,难免心神震荡。可震荡平息,又后知后觉发现,似乎不太对。
“你占我便宜。”容温自觉看透了班第,不满谴责道,“真是奸诈,无缘无故的,你怎就成我的父辈!”
“……”班第险些被容温这副理直气壮,自觉看破天机的模样气岔气。
这姑娘真是聪慧时犹如生了七窍玲珑心,愚钝起来偏又像块不可雕的朽木。
即使他不愿承认,可莫日根的披卦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所以在容温随口问起子嗣一事时,他会下意识郑重待之!
他说可以把容温当孩子养的话,分明是正儿八经的许诺之言。
连影都没见过的孩子,自然比不上身边人重要,谁知容温倒好……
班第面无表情冷觑容温片刻,忽然朝容温伸出大手,目的性极强的往容温胸前起伏处一握,还顺便掂了掂,一本正经道,“看清楚了,这才叫占便宜。”
在容温目瞪口呆的惊愕表情中,班第薄唇轻启,又缓缓补充了三个字,“小桃子。”
“……”容温僵硬的把眼从班第脸上移到自己胸前,就在她要炸毛的前一刻,那只大手已施施然拿开了。
但,那感觉似乎还在。
引得容温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羞怒交加。
容温颤着手,指向目光精亮班第,想扑上去找他算账,又担心“报仇”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毕竟体力相差悬殊。
不能动手,那只能动口了。
“无耻!下流!坏东西!”以容温的教养,她也做不出叉腰骂架这种事。气呼呼的把自己仅知道的几句坏话颠三倒四往班第身上招呼了几遍,又一股脑把软枕、迎枕、锦全砸出去后,往床上一倒,留给班第一个负气的背影。
班第闷声憋笑,把东西全拾掇上|床,长臂一伸,作势要把容温往怀里搂。
“别挨我!”容温早防着他,见状立刻往床角打滚,一直贴到墙了,才冷哼作罢。
这话班第自然不会听,也跟着挤到床角,把容温困在墙与自己怀抱之间,捻了容温一缕秀发在指尖缠绕,若无其事道,“殿下用什么沐浴的,很香。”
容温冷笑,“水。”
本来想转移话茬的班第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也察觉到自己在哄媳妇这事儿上,既生疏又没什么天分。想了想,索性用蛮力把容温掰过来,面向自己,无奈道,“殿下还是咬我几口吧,这次我肯定不耍赖。”
可能怕容温觉得自己心不够诚,他又忙不迭补充了一句,“打也行踹也行,扯头发都行。”
“……”这是什么泼妇待遇!
容温冷乜班第片刻后,突地闭紧眼,任凭班第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吭声搭理。
班第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没得到任何回应,最终只能讪讪收场。
扯了锦被来替容温盖好,熄灯,放下帐子。
黑暗中,两人都闭目平躺着,耳边只有彼此浅淡绵长的呼吸声,这夜显得格外静寂。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班第忽然挨挨容温胳膊,低声问,“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如今熟悉起来,他已能从容温的呼吸频率判断出容温究竟是真睡还是装睡。
半晌没等到容温动静,班第索性自己先起了话头。但他显然不懂闲聊之道,上来便出了大招,“殿下,背后指使桃知给你下药的人,不是端敏长公主。”
“不是长公主,那会是谁?”说起避子药之事,容温也顾不得自己还在与班第冷战,猛地坐直身,惊怒追问,“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