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顿住,坦然道:“我拒绝丞相了,并让他带着百官来请您回朝。”
太后笑了,似是在笑皇后的蠢笨,“哀家有那么大的面子吗?皇后,哀家夸你聪明还是夸你不懂事呢?”
十七岁的小姑娘显然忽略了人心,那些朝臣是男儿,宁愿自己扛,也不会去求一个女人。
裴瑶不知所措,“太后当真不管了?”
“皇后很失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太后站起身,手搭在食案上,俯视着忐忑的皇后,皇后探究的眸子跳进了她的眼睛里。太后笑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皇后这是要跳进火坑里了。
小皇后,你会后悔吗?
“不后悔。”裴瑶脱口而出,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发髻,现在泡泡是红色吗?
想到泡泡,她起身跑向内殿。
太后皱眉,果然,还是太小了,不经试探。
裴瑶站在铜镜里望着自己,红色的泡泡比她的心境更诚实,人心或许会有假,人的嘴巴更是不能信,但泡泡是不会骗人的。
太后随着她进来,见她一脸郁结转为微笑,蓦地皱眉,“皇后在做什么?”
“太后问我可会后悔,我就来问问自己,自己回答了,不会后悔。”裴瑶笃定道,转过身子,眉眼如初,干净的眸子映着太后沉凝的脸色,“太后,若是他们来了,你会回去吗?”
“裴瑶,你觉得凭哀家一己之力能挽回大汉吗?”太后不答反问。
大汉内忧外患不断,暴民而起,朝堂上四分五裂,皇帝沉迷享乐,大汉上下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犹如当初的齐国,满目疮痍。
裴瑶所见所识远不比太后,懂得更是少,在她眼中,太后便是万能的。
“做了才知道结果。”
“皇后该去干活了。”太后陡然失去了兴致,转过身子的时候,又说了一句:“倘若百官来请,哀家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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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箱子书,今日又是一箱子书,同样是霉味熏人。
裴瑶捂住鼻子去翻书,一页翻过一页,突然发现今日与昨日不同,今日是有画有字,还是两个女子。
她忽然来了兴致,让人搬了凳子过来,自己慢慢地翻看。
殿内的太后瞅见皇后兴致勃勃不觉好奇,吩咐若溪:“将皇后看的书取来,干活就该有干活的样子。”
若溪巧步去取,“皇后娘娘,太后想看您手中的书。”
裴瑶刚巧翻到最后一页,遗憾道:“缺了几页,太后急吗,不急的话,我给她补上?”
若溪脑子发懵,石头打结,“这个可以补上吗?”
“可以啊,你等我半个时辰,去取笔墨,要画笔和颜料。”裴瑶自信吩咐若溪,不就是小人图,可比大画简单多了。
若溪不敢拒绝,硬着头皮去取。
恰好这时洛阳来人了,太后要去见,也就耽搁下来。
“太后,陛下派了锦御史去赈灾。”来人将信递给若云,若云再转交太后。
太后也不去翻看,大致能猜到什么剧情,锦良是反对女子为政的,迂腐而无趣,好在并非贪婪,就是脑子不够用。
“让人盯着,不需出手,哀家就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太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