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是疯子,一个没有礼貌的疯子。
这个疯子在道完歉之后还和我说莫名其妙的话,“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可惜你没有事情问小生,要不这样吧,下次有问题找小生的话可以免费帮一个忙。”
我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匆忙付了钱就走了。
叫人再来一次棺材店?这不是咒人死吗?
疯子。
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下葬那天,没下雨。
我以为这种时候都会下雨渲染气氛,而那天天气很好,初春暖阳。
可我刚好不喜太阳,因为乔父子的事本来就难受不已,更别说被太阳照了,越发难受。
乔治的下葬的时候来了不少人,有些是合作过和正在合作的商人,他们来的目的主要是看看乔斯达家族还有没有能合作的对象了,发现没有,象征性的抹几滴泪,有些是受过他恩惠的人,他们哭得真情实感多了。
乔治的棺材里装得东西很简单,他生前惯用的烟斗,几张合照,还有艾蒙带回来的遗物,那是征得乔纳森同意放进去的,因为那是他原来的妻子的婚戒,这下子,他们俩夫妻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留下我这个名分尴尬的‘寡妇’和失去双亲的乔纳森。
合棺盖土的时候,乔纳森一直拽着我的手,挨我很近。
可能他想保护我,也可能是想依靠我。
刚刚有个富商想揩油我,扶我起身的那只手往上摸,估计是没见过外国妞,想尝尝鲜,我在心里已经想好了葬礼过后怎么把这个人的腿打断,乔纳森过来抱住了我顺便推开那个人。
我还以为是他终于忍不住想哭才埋进我怀里,直到他身子在我怀里微微颤抖却没有哭声的时候,我突然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他在害怕,在对这一切都很害怕。
他失去了父亲,他对未来很害怕。
他很少见这么多人陌生人的场合,那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有的怜悯,有的冷漠,有的幸灾乐祸,他没接触过,害怕。
他对他父亲承诺过要保护我,所以在刚刚那个人对我不轨的时候,用他的方式保护我,可是他害怕,因为对方比他高很多,凶很多,壮很多。
他一直害怕,从艾蒙带回来的消息那天起就整日惶惶不安。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因为我表现出来我很迷茫,我很慌张,所以他不敢麻烦我,也不敢告诉我他很害怕。
我真是个!
混蛋。
怎么能一直想自己多难受多难受呢?还有比你更难受的人,你在矫情什么。
你应该赎罪的对象就在你面前,你眼睛往哪看呢。
拿出来你大人的姿态啊,混蛋。你不是自诩活了几百年嘛,岁数都白长了。
我伸手环抱乔纳森,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我应该给他安全感的,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至少对于乔纳森,我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可恶,我为什么现在才想明白。让他惶惶不安这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