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婉晴办理了辞职手续后,她更觉得没有什么人需要经常联系,所以,她的那部国内手机平时都处于飞行模式。反正现在大家都习惯用微信,通过微信语音、视频,比电话方便太多了。
上午起来,她想起有一笔理财到期需要转账。转账需要发送手机验证码。于是,她打开了手机。刚办好手续,她发现一个陌生电话拨打进来,她挂了,可对方又拨打,她挂了两次,对方执着地拨过来两次。
“谁呀?这恐怕不是骚扰电话或者诈骗电话吧?”
她知道,一些广告推销或者诈骗电话,都是特定号段开头的,使用的也都是虚拟电话,看上去好像是手机,但肯定不是实名认证的手机号码。
“如果对方再拨打过来,我就接听。”婉晴想。
过了十分钟左右,这个号码又打过来了。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怀了你老公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我没办法联系上你,听说你在加拿大,我就试着拨你的手机,今天你终于开机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冷冷的,但口吻很是坚定,就像她执着地拨打电话那样。
晕,婉晴不知道说什么,她沉默了很久。
“我爱李沐洋,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他,也许,你不理解我的心情,就像你并不理解他一样。”对方说着。
婉晴依然沉默着,她在迅速回放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回想她第一次从多伦多回去时的那个春节,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依然理不出任何头绪。
刚才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正坐在厨房的早餐桌旁,手边是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喂,你好,请问哪位?”她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完全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听到这些话。
开始,她以为是恶作剧或者诈骗电话,但她迅速排除了这一点猜测,对方告诉她,已经试着拨打了一周电话了,国内和多伦多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是国内的晚上时间。
听到“怀孕”这句话,而且已经“五个多月了”,婉晴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的沉默,并非冷静和克制,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颤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这样。我和你丈夫在一起很久了,他说他会离婚,然后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怀孕了,他却开始躲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联系你,希望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对方的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婉晴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眼眶中的泪水。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艰难的,但她必须面对现实,必须为自己和家庭做出决定。
“好,我知道了。”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其中的决绝让人无法忽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挂断电话后,婉晴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她机械地放下手机,眼前一片模糊。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也许,婉晴的朋友之前就发现了什么,她们在与她聊天时说的那些话,今天回味起来似乎就是在告诫她、暗示她,或者是规劝她。
刚才挂断电话后,婉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她站在厨房里,脑海中一片混乱。她需要一个解释,需要听到丈夫亲口承认。她想立刻给沐洋打电话,拿起手机却又无力地放下了。但考虑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丈夫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铃声,仿佛是无数个平静日子中的一个,但这一次,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和压抑。铃声响了几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沐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婉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她知道自己无法掩饰内心的震动:“我们需要谈谈。现在就谈。”
电话那头的沐洋显然愣了一下:“什么事这么急?我现在在外面有应酬,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吧。”
婉晴感觉到屈辱、愤怒和痛苦,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变得冷峻而决绝:“现在!马上!你的女朋友给我打了电话。”
沉默。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听到沐洋低声说道:“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她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你打算怎么解释?你想过没有?打算怎么办?!”婉晴的声音颤抖,但她一只手握着早餐台上的抹布,用力地绞着,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沐洋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沉重:“我刚从包间出来,我……我很抱歉。我不想这样伤害你,这一切都是个错误。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等我回家,我给你打过去电话……”
婉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幸福的家庭,而现在,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沐洋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婉晴。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会负责的,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能不能让我解释清楚……”
婉晴握紧手机,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知道吗?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度过所有的困难,但你却背叛了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沐洋的声音中带着愧疚:“我,我,我会尽一切努力挽回。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至少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婉晴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将改变他们的生活,但她需要时间,需要冷静的思考。
“好。”她低声说道。
挂断电话后,婉晴感觉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包围了。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阳光刺眼,令她头晕目眩。远处清晰可见的cNtower的塔尖像一把利剑刺破长空,刺得她心头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