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咕咕两声,似对似答。刘贸云将信小心翼翼绑好,还未来得及再嘱咐什么,那鸽子已经扑棱一下从窗户飞入淡淡的夜色中去了。
第23章殿前椒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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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封信什么时候才能送到侯宛儿的手中,刘贸云寸阴若岁,等的望眼欲穿。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他才终于盼来一封自长安飞鸽而来的信件。
刘贸云欣喜的打开,却见里头并不是侯宛儿的字迹,信上内容简单只有寥寥数字,但刘贸云看的却是血冲脑门,火冒三丈。
他将信纸狠狠地揉碎在掌心,是又惊又怒,“母亲!您到底是要做什么?非要棒打鸳鸯才能如意吗!?”
他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正要进门的副将来不及躲闪,还被他狠狠撞了个正着。
“嘶……”
刘贸云面色山雨欲来,高大的身形风也似的消失在廊前,那副将只得自认倒霉的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世子是怎么了?”
值守护卫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怕是有什么要事要去处理吧?”
要事?可他怎么没听说?那副将疑惑的冲着刘贸云远去的方向多瞧了两眼,想刘贸云近来脾气确实大的很,也就并未在意了。直到过了一会儿,马房的马奴心急火燎地跑来,大呼道:“将军不好!益王世子刚刚牵了一匹千里马,已经往长安去了!”
副将吓了一跳,“你说刘贸云?”
“是啊!”马奴急的在原地直跳脚,催促道:“将军您快些追吧!陛下未颁诏书让我们回去,世子擅自离开古滇,那可是重罪啊!”
何止重罪?若刘贸云不出意外还好,朝廷知道了也顶多处置他一人,可此处紧临西羌,一旦他被劫成人质,他们这些人都可以以死谢罪去了!
身处异乡,边关局势又如此动荡,这刘贸云怎能如此儿戏说走就走?不顾旁人死活要死也要拉他们垫背吗?副将气的大骂,但还是不得不赶紧带人去追。可刘贸云骑的是顶好的马,他们这群人怎么可能轻易追的上?所以直至追出官渡,也没能赶上刘贸云个尾巴。
如今天色已快大亮,若古滇国的人一会发现了什么,会变得更加不好解释。瑟瑟秋风里那副将生生被急出一头汗来,身后众侍卫也是灰头土脸,你望我我望你皆噤若寒蝉,不敢这时候再触他的眉头。
“回去。”前方弥漫的灰尘渐渐回落,许久副将才咬牙切齿的道:“写折子,世子不顾劝阻擅自回长安,得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报给陛下!”
“……”
他调转马头,已在众人忐忑的注视下折返回去了。
古滇国远在长安千里之外,消息虽一时半会传不到汉帝刘寡的耳朵里,但要想压下却是痴人说梦,刘寡有心吞并此处,安插在古滇的细作又怎会少了,届时欺瞒天子的罪名扣下来,那才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副将自知这事瞒不住,便书信一封,借隼鸟极速传往长安城。
隼鸟属猛禽,一个时辰便可行五百里,是马匹万追赶不上的,遂这封弹颏益王府世子的折子竟比益王世子还先到了长安。
暗卫将折子呈到帝王手中,刘寡五行并下看完后就随手丢到一边,面色喜怒难辨,暗卫仿若一抹龟息的影子,只静待他发号施令。
许久,刘寡才沉吟道,“叫侯斯年来。”
“是。”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刘寡在凭几上轻敲着手指,挨他身旁不远处有一个神态恬静优雅的双手执灯跽坐的宫女,正恭敬的为他掌着灯,可灯盏中烛芯跳了几次,天禄阁里明了又暗暗了复明也不见她动上一动。定睛细瞧,才惊觉那哪儿是什么宫女,分明是一盏两尺来高的铜制鎏彩的仕女宫灯。
侯斯年到时一眼就看到了这物,霎时一股凉意打脊背直起,他记得犹为清晰,十余年前沈太后驾崩时,所陪葬供品中就有这么一件玩意。当时所有葬品单都由刘寡与他亲自过目,全数葬品中只这一件孤品,他不可能记错。
明明已经随沈太后入殓,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刘寡顺着他的目光瞥向那青铜仕女,嗤了一声,“爱卿想什么呢?”
侯斯年当然不敢说自己是怀疑他挖了太后的坟,只硬着头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好在刘寡也没想与他在此事过多计较,他拾起古滇进上来的折子,抬腕飞入侯斯年怀中,淡淡道:“你看罢。”
侯斯年一目十行,看罢忍不住蹙起眉来,使者擅离这等大事,深究起来确实一桩麻烦,“世子这次行事的确莽撞了。”
刘寡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那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置?”
“理应以军律是案,只是……益王刘敬只这一个独子,若要严惩,恐会引得朝中益王旧部出面阻拦。不如先禁其足于王府,待局势稳定再议此事。”
“哦?”
侯斯年道:“如今朝中每月派使者前往古滇,近几年前去者甚众甚勤,尝羌王下劳浸、靡莫等羌部已多有微词,此时云世子又贸然擅离,难免引起羌部不满,若羌部首领借此说服尝羌王与我大汉对立,我大汉与西南夷君战事将必不可免,眼下用人之际,益王旧部兴许是可用一支。”
“侯阳王这是心有所惧?”刘寡声音冷不丁响起。
侯斯年心头一震,抬起头将暗淡烛火里帝王双眸中的戾气看了个分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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