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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1页)

了不安,车轮毫不迟疑地向前滑动,一颗颤栗的心揣着不安离母亲越来越远,几根飘拂的白发苍劲的根雕一样愈远愈清晰……

——此刻心里只有感恩,眼角也许会湿润,会落泪,泪水自竹排滑入水里,无声无息。一只海鱼跳跃到渐冷渐僵的躯体上,惊动海鸟,海鸟带嘹亮的哨声飞去。

——或许,已倦于回忆,倦于生命蓬勃时的任何事,任何情感。海风浩荡,海底的潜流在粗暴的喘息,天地间生的气息与死的寂寥相互掺合,不尽的高远,不尽的神秘,只以坦然的心情等待生命在苍苍无涯中的了结,等待意识流失后的寂灭的来临……

——或许,在生命的洪流淤塞之前,气候和暗礁破坏了这场精巧的设计,生命的尾声终不能化为掠水而行的白鸥,只能仍如纤芥,听凭风雨肆虐,听凭未可知的前程作恶意的安排。

对于寂灭的设计,往往使人参悟人生的空乏,同时又落入对自己的低视:无非怯弱,无非宿命,无非看不见希望。

凡俗的人终归要在空着的时候想着饱满,在痛着的时候想着疗伤,如果伤口不能愈合,是烧灼后留下的无法复原的疤痕,尽管触目惊心,还是得平静了心,带着这疤痕回到生活里去。

还得笑,还得营营扰扰,熙熙攘攘。

韩绮梅拭去泪水,神情间有了一种决心。而身体内部的脆弱仍是那么强大。她打起十分的精神与这个世界共处,但她只要站在高处,就有纵身飞下的感觉。她本身的存在价值似乎已经丧失,她的脚步也渐渐有了趋向毁灭的方向性。当她站在高处向人间凝望,一瞬之间,她能感受对眼下世界的疼惜,也同时感受自己,不过是风中的一片影,一片柳絮,在时间和其它存在的相互影响中支离破碎,在有意或无意的破坏中终至消亡。这一瞬间她的身体变轻,她感受不到站立时身体的重量,她将乘风而起,逆风而下,下坠是一种强烈而神秘的诱惑。她明白那是死,而保持站立,才可延续人生。她退后一步,确定脚下有一个坚实的立足之处。她抬头,有宏大绚丽的朝霞铺展大半个天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十九、光与黑暗最后分开

1996年,1998年,洞庭湖经历了1949年以来的第38次、第39次特大洪涝灾害。损失分别高达580亿元,329亿元,湖区的部分房子就在淹了干,干了淹中走进新世纪。凌波河在强降水中有过令人担惊受怕的浩淼。采金人千方百计泄水,又引发了几场与周边居民的斗殴。

二十一世纪的曙光照在凌波中学二十世纪建造的围墙上。

围墙是在田君未离开后的第二个暑期建的。建墙之始,镇领导承诺经费由镇里财政支付,围墙建起来后,镇里借故向每位教师收取了150元的材料费。

事实上,围墙建设的过程中,施工队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给镇政府建造招待所的事情上,招待所成了主工程,围墙是副工程。教师们心里清楚,招待所的建设费与凌波中学的围墙建设资金是混在一起的。

围墙未建好,凌波招待所已经气镇凌波,傲指霄汉。

镇里派人到凌波中学挨家挨户收费,不在家的,就到教室里问教师收。家不在凌波中学的,只要是凌波中学的教师,也得交材料费。

收费的人找到高健洪时,高健洪正上课。高健洪从上口袋、下口袋、左口袋、右口袋凑全了50元钱交出,然后一声不响离开了教室,讲义也没拿。出了教室门,高健洪直奔围墙,一脚踹出,围墙即刻出现一个脸盆大的洞。洞口红砖参差,砖头上有稀薄的一层泥浆。

高健洪就此离开学校,与妻子在凌波镇开了个杂货店,高健洪兼做画遗像的营生。

田君未离开凌波中学的第四年,钟澄羽也选择了离开,离开后打给韩绮梅的第一个电话,是告诉韩绮梅,他已考取了研究生。韩绮梅问钟澄羽何以想到考研,他说,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田君未当众谩骂领导,造成凌波中学面临生存危机,让他知道领不到工资的饭碗也不牢靠,便想趁记忆力还行的时候搏一搏。

何志涛站在二十一世纪前夜的课堂,眼见妻子穿着杨大春买的皮草大衣与杨大春在学校围墙外卿卿我我,亲密无间,何志涛良心发现职业选择的错误,什么事不好做却做了人民教师,于是投向天主教,在家里贴一张耶酥受难图,每日沐浴焚香,向天主忏悔当初未听妻子的劝告去做一名木匠。何志涛照常上课,课中时常不经意地就进入了《圣经》讲读。他带领学生们读《创世纪》,读《依撒意亚》、读《哀歌》:

在起初,天主创造了天地。

大地还是混沌空虚,深渊上还是一团黑暗,天主的神在水面上运行。

天主说:“有光!”就有了光。

天主见光好,就将光与黑暗分开。

天主称光为“昼”,称黑暗为“夜”。过了晚上,过了早晨,这是第一天。

天主说:“在水与水之间要有穹苍,将水分开!”事就这样成了。

天主造了穹苍,分开了穹苍以下的水和穹苍以上的水。

天主称穹苍为“天”,天主看了认为好。过了晚上,过了早晨,这是第二天。

天主说:“天下的水应聚在一处,使旱地出现!”事就这样成了。

天主称旱地为“陆地”,称水汇合处为“海洋”。天主看了认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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