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不停地询问她的情况,但玛乔里的回答只是一些不清晰的喃喃声。她虽然没有明显的疼痛,但表现麻木无知觉。
戴维注意到玛乔里的呼吸有些吃力,便仔细地听了听她的胸部,听到轻微的阻塞声。接着他又检查了她的静脉炎,发现除了已经消炎之外,其他情况仍未见好转。戴维更加焦虑不安,又检查了病人的其他部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又急忙回到护理站,吩咐进行实验室静电血样检查。
实验室返回的第一张检查单是病人的血样检查结果,但这更增加了戴维的疑虑。她的白血球因为炎症消散已经下降,现在还在继续下降,已经低于正常水平。
戴维搔了搔头皮。白血球下降似乎不符合她的病情,有发展成肺炎的可能。戴维从办公桌后站起来,重新回到玛乔里的病房,又听了一阵她的胸音。初期阻塞确实存在。
回到护理站,戴维考虑着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又返回了一些实验报告,但一切正常,即使移动式x光透视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一切都无助于解决问题。戴维考虑请医生会诊,但经过前天的利用率检查之后,他有些犹豫不决。问题在于可能有帮助的会诊医生都不属于佛综站系统。
他没有要求医生会诊,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了《医生案头参考》。他关心的主要问题是一种革兰氏阴性细菌可能已经出现,导致了双重感染,于是查看了有关这种病情的一种抗菌素。他找到了这种抗菌素之后,便增强了信心,觉得可以治疗玛乔里的疾病。
他写下了有关的处方,并说如果玛乔里的病情发生任何变化,马上给他打电话。安排妥当之后,戴维又急忙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轮到安吉拉来负责外科手术冷冻切片工作了。她总觉得这工作伤脑筋。她实习时就知道这一点,病人一直要处于麻醉状态,等待她来判定活组织是恶性还是良性。
冷冻切片是在手术室内的一间小实验室内进行检查的。实验室位于手术室的一侧,手术室人员很少来这个地方。安吉拉专心致志地工作着,研究显微镜下标本的细胞形态。
她没有听见身后轻轻的开门声。来人说话之前她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到了屋内。
&ldo;啊,亲爱的,情况怎样?&rdo;
安吉拉吓了一跳,头猛地抬起来,一股肾上腺素流过她的身体,心脏怦怦直跳。慌乱中她发现自己正惊异地看着沃德利微笑着的面孔。除了戴维,她讨厌其他任何人叫她&ldo;亲爱的&rdo;;而且她也不喜欢有人偷偷出现在她面前。
&ldo;有什么问题吗?&rdo;沃德利问道。
&ldo;没有。&rdo;安吉拉厉声说道。
&ldo;让我看看,&rdo;沃德利说着,一边朝显微镜前移动,&ldo;是什么病例?&rdo;
安吉拉把座位让给沃德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沃德利看了一眼载玻片,然后站起身来。
他们用病理学术语谈论了一会儿载玻片的观察情况。很明显,他们都认为活组织为良性,这对麻醉病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ldo;等一会儿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rdo;沃德利说道,同时挤了挤眼睛。
安吉拉点点头,没去注意他那眼神。她转过身,刚要重新坐下,突然感觉到沃德利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臀部。
&ldo;不要工作得太辛苦了,宝贝!&rdo;他喊了一声,说完就溜出了房问。
那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安吉拉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她知道那并非出于无心。现在她可以完全肯定前天那摸大腿的动作也并不是无意的。
有几分钟,安吉拉坐在小实验室内,愤怒而迷惑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突然这样胆大起来。过去几天内,她显然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她该怎么办?她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将成为公然的纵容。
安吉拉确定自己有两种可能的做法:直接对沃德利说清楚或向医疗主任迈克尔&iddot;考德威尔报告。但后来她想到了现任专业人员总管坎特医生。她也许应该去找他谈谈。
安吉拉叹了口气。考德威尔和坎特都不是她在遇到性骚扰问题时应该去找的对象。两个人都是健壮的男性。安吉拉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时他们的反应。考德威尔听说女人当病理学医生似乎感到震惊,而坎特竟无知地说什么他在医学院读书时班上的几个女生像&ldo;狗&rdo;。
她又想自己亲自找沃德利谈话,但同时又觉得这种方法也不好。
通话器中传出可憎的静电蜂鸣声,使安吉拉又吃惊地回到现实之中。那是护士长的呼唤。&ldo;威尔逊医生,&rdo;她说道,&ldo;他们在第三急诊室等着你的活组织检查结果呢。&rdo;
戴维发现这天上午他比前一天下午更难以集中精力考虑病人的病情。他不仅仍为同凯利的谈话感到心烦意乱,现在更为玛乔里&iddot;克莱伯日益加重的病情感到担心。
上午10点钟左右,戴维看了自己的另一个老病号约翰&iddot;塔洛,也就是那位白血病患者。约翰没有预约。他上午打来电话之后,戴维让苏珊把他作为半急诊加了一个号。要是在前天,戴维就会让他去看急诊了。但现在他想到凯利的那番谈话,便决定由自己为他看病。
约翰感觉不舒服。前天夜晚他吃了生蛤蜊,得了严重的肠胃病,上吐下泻、严重脱水、腹部绞痛,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