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叙向来觉浅,被她这么一喊,瞬间也睁开了眼。
“娘子怎么样了?”他小心问。
“李怀叙,我为何会在榻上?”公孙遥迟疑不解。
李怀叙闻言,放松道:“娘子是昨日为了找我,一路奔波,心力交瘁,累着了。郎中已经来看过了,并无多少大碍,娘子只管放心。”
“并无多少大碍?”公孙遥呢喃,“那我的孩子也当是没事喽?”
“孩子……”
李怀叙想起公孙遥方晕倒那阵,蝉月情急之下告诉自己的话。
她说公孙遥已然有了身孕,此时此刻晕倒,恐怕是凶险万分。
他于是抱着她一刻不敢耽搁,直接将她带回了彭泽县衙。
县令亲自为他们请了郎中来看。
郎中在榻前为公孙遥把脉良久,却只道她是一路奔波累倒了,至于孩子什么的,王妃娘娘目前,并无喜脉。
瞧着李怀叙神情古怪的样子,公孙遥心下敏感的心思一时又翻腾了起来。
“李怀叙?”她试探道,“你告诉我实话,我的孩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怀叙欲言又止,明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却觉得,无论怎么说,公孙遥听到了都一定会很伤心。
可他再不开口,她眼尾的泪水只怕马上又是要兜不住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褪去了自己的鞋袜,掀开薄被压在了公孙遥的身上。
“我说了实话,娘子可千万别难过。”他自己也微微有些惆怅道。
公孙遥看着他的样子,越发在心底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噙着跃跃欲试的哭腔,道:“好,你说……”
“其实……”李怀叙捏了捏她的脸蛋,凝重的面色在顷刻间,换上想要讨她欢喜的、虔诚无比的浅笑。
“其实娘子没有身孕,郎中说娘子这段时日除了累了些,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娘子尽可以放心。”
“什么?”
这叫公孙遥如何能放得下心?
“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她比先前还要情绪激烈地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李怀叙,再度抚摸上柔软的肚子。
“我这几日明明一直贪睡,还害喜,我找你的路上,坐马车都吐了十多回,月信也推迟了……”
李怀叙有条不紊地握紧她的手,亲了亲她柔嫩的指尖:“娘子冷静些,听我说。”
郎中来为她看诊的时候,蝉月就把她这几日的症状全部都如实相告了。
可郎中诊完脉,只道:“这有些人呢,有时会过于期待孩子的降生,导致即便自己没有身孕,但也出现了怀孕的症状,加之如今夏日气候炎热,贪睡呕吐厌食亦都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王妃娘娘此番,便就是徒有怀孕的症状,却其实并没有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