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从外面出差回来时知道的。”亚清小声的说。
事情总是出人意料,急忙赶往韶关的森森路上打了电话给单位请假,又打了电话告诉邱锐,说她出差几天,她以为她可以在医院照顾何建民,可是何走了,连照顾他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从韶关回小城的路途,森森事后根本一点也不记得了,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像在飘。她是如何回的家,如何开的门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回家后走进卧室,闪入眼帘的是一对男女赤身裸体交合在床上,她就这么呆呆地定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急急地分开,慌乱地狼狈穿衣服,直到听见亚清哭哑着喊“姐姐!”,她才缓过神,“你们在做什么?”
“姐,对不起,我。。。。”亚清羞红了脸。
“你和他———,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喜欢她,只是因为你是她姐姐,顾及你的感受,我们才。。。”邱锐站在一边干脆直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姐——,你怎么了?!”亚清想制止邱锐说下去,突然看见森森眼神飘浮,脸色苍白,有些不对劲,开始的极度紧张羞愧变成了担心害怕。
邱锐也看出森森的神态有些不对。
森森张口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突然眼睛一翻,身子一软,顺着门槛倒在了地上。
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一切都那么出乎意料,一切都那么伤心欲绝!森森就这样垮了,最爱、最亲的人都离她远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静文、红婷、亚炜天天分头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给她说以前小时候最开心、最快乐的往事。森森的病房里摆放着漂亮的鲜花和新鲜的水果,同房的病友都羡慕森森有这么好的同学朋友。乖巧的儿子也常在病床前“妈妈,妈妈”的柔柔叫唤,温暖的小手喜欢摸摸她的脸、抚抚她的头发,一会儿搂着她脖子亲亲她,一会儿又嗲声嗲气地撒娇,“妈妈,你快好起来,带我出去玩吧!”。
森森的心开始一点点复苏,接着是深深的内疚,觉得自己对儿子关心的不够,欠他的太多。这么漂亮可爱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可是当她陷入感情的漩涡时,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都投入在爱的迷茫中了,做为母亲,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好姐妹天天来看望自己,安慰自己,森森觉得今生拥有这世上比爱情更弥足珍贵的友情,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出院时,亚清、亚丽和静文都来了,森森一直没有正眼瞧亚清,带上东西一个人和静文打车走了。
从医院出来后,森森住进了自己的另一套小住房,算是和邱锐正式分居了。出院的当天,她打电话给何建民的朋友,得知何建民安葬在长沙的公墓。森森不顾身体不适,中午一个人匆匆赶往长沙,买了一大簌何建民生前最喜欢的黄|色百合花去墓地看望他。
大理石的墓碑前围着鲜艳的白菊花,石碑上的字是新刻的,上面的纹路是那样的清晰,一看就知道这是座新坟。跪在墓碑前,森森失声痛哭,墓碑上嵌着一张何建民的黑白照片,他静静地看着前方,那么英俊儒雅,那么栩栩如生。森森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念着,说了哭,哭了说,“你为什么丢下我?!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连夜赶,也就不会出事!你说过你爱我,还说下辈子也预订了,你难道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两个相爱的人阴阳两隔,一个大活人就这样长眠在这方寸之地,森森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去慰藉何建民的在天之灵。
地下的人举着自己的名字伫立在这,活着的人站在他的名字前落泪悲伤哭诉,不知道长眠的人能否听得见这悲恸的声音?!如果老天有眼,就让神灵帮忙传个话吧!
森森在坟前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问:“你是谁啊?”
森森抬头看时,只见一位面庞憔悴的中年妇女在一位年轻姑娘的搀扶下站在何建民的墓前。
森森猛地认出她们是何建民的妻女,何建民曾经给她看过他家人的照片,她急忙擦干眼泪,站起来紧张地说:“我是他一位朋友,来看看他。”
第117章 墓碑前不期而遇
站在何建民妻女的对面,森森身子发软,她急忙丢下一句话“我先走了。”,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履往回走,可那脚步呀就是不听使唤,象灌了铅似的拖不动。她使劲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在心里叮嘱自己,何建民已经走了,你不要伤害到他的家人,千万不要让她们看出什么,他不会愿意让她们受到伤害的!他会怪你的!
“哦。”何建民的妻子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
“我——我是他很久以前的老同学了。”森森站着,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背后针芒般的目光。
站了一会儿,森森的脚才听使唤,她匆匆地离开了墓地。
天色已经不早了,墓碑前两个女人缓缓地跪了下去,看着碑前带着水珠的黄|色百合花,何建民的妻子久久不语,早已懂事的女儿疑惑地问:“妈,这女人是谁啊?!”
“她不说了是你爸爸的老同学吗。”何的妻子故意淡淡地说,随手将黄|色百合花拔拉到一边,将自己带来的酒水斟好,放在碑前,何建民好的就是这一口。
看看墓碑上何建民的照片,妻子的眼泪夺眶而出,相濡以沫二十年,彼此的感情不是用简单的几句话能概括的出来。历历往事刻骨铭心,温馨话语犹言在耳。这份情已经掺和着亲情、友情和爱情,对她而言,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她的一半,她的身体中有他的一部分。原以为两夫妻可以一起走到黄昏夕阳,相伴相依到白发苍苍。可是,朝夕相处的爱人说走就走了,将她一个人孤独地抛在这个世界上,中年丧夫之痛痛彻心扉!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啊?!何的妻子有些恍惚,眼前不由得浮现着她身材曼妙的影子,凭第六感她知道这女人和何建民关系一定不一般,可能是曾暗恋过他的女同学、女朋友,可能是她喜欢何建民,何建民不喜欢她,也可能是跟建民相好过的女人——何的妻子突然觉得心一阵刺痛,不会,不会!他不会这样,他不是这样的人,人都不在了,你还瞎想什么?!
曾经有过怀疑,只是何的妻子现在不愿意承认,何况也没有证据。曾经有人说夫妻的一方出轨,最后知道的总是配偶。其实不然,先知先觉的一定是夫或妻,曾经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一个动作就能看出端倪,只不过家还在,感情还在维持,欺骗还在继续,不管这欺骗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彼此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更不敢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于是懒得去多想,阿Q般的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等到事实摆在面前了,当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了!
何的妻子想,应该是这女人暗恋建民,可建民却不喜欢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不愿意离开她!这样阿Q般的想着,她心里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