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陈北鞍终于肯放过他了,他正要回家,谁知一开门就撞上了醉鬼。他腿酸,一时没扶住迎面扑上来的鹿开。
付语宁后背着地,身上又压着一只一百多斤的大狗子,没晕估计是这前段时间喝老付的人参见效了。
人参强身健体。
结果强身健体用在了充当肉垫上面。
背上的疼还没缓过来劲,就听鹿开趴在他身上又是说想他,又是要求他道歉的。
没想到这酒还能喝出个智障来。
出了鹿宅,付语宁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冬天的风好似一把刃,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身上的风衣此刻好像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寒气从脚底往上蹿,冷到了骨子里。
这一片是富人区,很少有外来车辆经过,他打不到车,只能逆风一直往前走。
走了将近快一个小时,出了那片富人区,付语宁以为能打到车了,结果这打车软件根本没人接单,深更半夜的,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付语宁找了一处公交站牌,走了这么远的路,他的脚现在是又冰又麻,大腿根和小腿肌肉那里酸胀酸胀的。
明天这腿肯定要痛上好几天。
付语宁坐在长凳上,有东西纷纷掉落在他指尖,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付语宁抬头,发现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
付语宁看了一会雪,整个人越坐越冷。他起身抖了抖身上已经化作雪水的冰珠子,顶着寒风细雪继续朝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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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躺尸的鹿开是被冻醒的。那大理石砖,根本就捂不热,还越睡越冷,冷得鹿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浑浑噩噩地坐起身,捂着头疼的脑袋,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在地上呢?
他坐在那儿发了好一会癔症,回想醉酒前的事儿。有人想托他找鹿老爷子在某桩生意上行个方便,酒桌上猛灌他酒不说,还在ktv给他找了好几个女人。
要不是心里想付语宁,晚上就交代在那儿了。
付语宁?
鹿开突然想起,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付语宁了,而且他还跟他说话了。
跟他说了什么来着?
啊,头好痛,想不起来。
错觉吧?付语宁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来这儿?
不行,我得问问,万一不是错觉,万一他真来找我了呢。
鹿开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黑灯瞎火的就去吵醒熟睡的人,夜深人静的,这一番敲门的动静,吓都给吓死。
刘姨上了年纪,看不清门口站着的人,以为闹鬼了,又觉得那鬼的声音有点耳熟。
“我问你点儿事。”
啊,原来是二少爷啊。
“二少爷怎么还没睡啊?”
“嗯,要睡了。”鹿开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地上睡了两个小时的,“我来问点事儿。”
“什么事啊,二少爷。”
“今天付语宁是不是来了?”
鹿开和封可盐曾经为了他大打出手,刘姨对他自然是有印象的,“是来了。”
“来干吗?找我的?”
“这……”
“干什么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说。”
“他一来,大少爷就带他回卧室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您的。”刘姨把知道的都告诉他,“晚饭也没下来,还是大少爷端到卧室让他吃的。”
鹿开皱眉:“一直在陈北鞍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