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被划分成六个单间,邵峙行住中间的暗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空调,幸好正值冬天,房间里不热,还挺暖和。只是单薄的砖墙不隔音,外面走廊里来来回回走路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邢泱站在狭小的房间中央,转个身,面色如常,他说:“你电脑呢?连上投影仪,看看投到哪面墙比较好。”
邵峙行坐在床上拆开投影仪的包装盒,屈起一条腿,给邢泱留半个床铺:“坐。”
邢泱坐下,摸出手机静音,顺带回几条信息,抬起头看到邵峙行望着他,眼珠亮莹莹的,邢泱失笑:“怎么啦?”
邵峙行心想,真好看。邢泱眉骨深刻,侧面轮廓刀刻斧凿,彰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英俊,他弯弯眼睛笑起来,瞬间柔和了锋利的轮廓,格外讨人喜欢。
给投影仪插电,连上出租屋的wifi,邵峙行打开电脑,选中《土拨鼠之日》,对面墙壁亮起,化为方方正正的荧幕。
邢泱凑过来,熟门熟路地拨弄投影仪背后的按钮,调整屏幕大小,下巴搭在邵峙行肩膀,呼吸的吐气掠过对方的耳廓。
邵峙行僵住,不敢乱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邢泱闷闷地笑,恶作剧地吹个口哨,温热的气息拂过邵峙行的脸颊,邵峙行猛地后撤手肘,稳准狠地顶到邢泱的胃部。
“嘶——”邢泱直起腰往旁边坐了坐,“亏我没吃饭,不然非得被你一拐子怼进医院。”
“我不是故意的。”邵峙行慌张地辩解,他真不是故意的,条件反射的防御动作,他放下投影仪,伸手想帮邢泱揉肚子。
邢泱挡住邵峙行的手:“算了算了。”他抱着双膝蜷成一团,“我离你远一点。”
邵峙行更慌了,他本就不如邢泱能言善辩,经常沉默也只是生闷气或者不想让邢泱借题发挥取笑自己。他环住邢泱的腰,用力拉到自己怀里,说:“那你打我一下,打回来。”
“我二十四了,邵峙行,我是大人了。”邢泱说,“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邵峙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抱着邢泱不放手。
“你亲我一下。”邢泱说,“我就原谅你。”
真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了,邵峙行腹诽,他小心翼翼地贴近邢泱,亲亲对方的嘴唇,又像幼犬那样舔一舔。邢泱受不了邵峙行青涩的动作,心脏仿佛被狗尾巴草挠过,他右手摁着邵峙行的后脑勺,凶狠地抢夺对方嘴里的空气,左手掐着邵峙行的腰往毛衣里钻,摸过一截光滑劲瘦的肌肉,满意地眯着眼睛笑。
气喘呼呼的亲吻过后,邵峙行趴在邢泱肩头休息,门口响起敲门声:“你好,外卖。”
“披萨到了。”邵峙行说,“你去取。”
“谁定的谁去。”邢泱说。
邵峙行抬头看着邢泱,他的嘴巴有点肿,脸颊和脖颈通红,眼睛湿漉漉的,强自镇定地问:“我这样去合适吗?”
邢泱知道邵峙行皮肤白,但没意识到他这么敏感,无奈地叹气:“我去。”他站起身,邵峙行拉住他的手腕晃了晃,“谢谢。”
取个外卖也就几秒钟的事,邢泱拎着披萨盒推门进入房间。邵峙行把调整好的投影仪放在桌面,捞起被子坐进里面靠墙的位置,拍拍身旁的空位:“把灯关了,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