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开始出更多的汗,慌张不已。
“找谁呢?”有人站在他身后问。
不用回头,就能知道答案。
厉永奎还是回了头,看见韩思农在对着他笑。笑容是那么欠,那么满不在乎,那么让人心碎。他真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他忍住了。
“是在找我吗?”韩思农明知故问。
厉永奎别开眼睛,不想回答。
韩思农感叹了一句,“还是真实的烟花好看。”
厉永奎不太理解这句感慨,也不知道韩思农在拿什么作比较。他心里只是在想,能一起来维港看烟花,真是太好了。
很快就到12月,在工作之余,全世界都在讨论千年虫病毒。电脑专家们在电视上说,不能掉以轻心,金融市场和商业机构,最容易被当成「标靶」,受到「虫祸」。
厉永奎正在忙一个pre——ipo案子,他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状况,一定要通过港交所聆讯。
管它什么天灾虫祸,都统统给老子滚远。他希望成功,急切渴望得到这笔分红。
他要拥有很多很多钱,然后为所欲为。
他还想带韩思农去最好的整形医生那儿修复疤痕。
月中旬,厉永奎去联交所参加一个上市公司敲钟活动,碰见了韩思农。两人都代表各自事务所前来应酬。
敲钟之后,还有个招待环节——冷餐会。大多数身有要事的人都会忽略掉这个餐会,敲钟结束后直接离去。
厉永奎其实挺忙,但他看见韩思农没有马上走,貌似要接受一个财经媒体采访。他考虑片刻,就留了下来。
都是背好的说辞,韩思农仿佛提线木偶,回答得索然无味,连笑容都看起来很僵硬。
他原来也有不在行的。厉永奎想。
采访结束后,韩思农端了一杯香槟向他走来。
“你别指望我会夸你,太烂了。”厉永奎故意道。
“我知道。”韩思农耸耸肩,并不生气,悠哉悠哉喝着香槟,“还是你比较能说会道,毕竟校辩论队的主力队员。”
他竟然记得这些。
厉永奎忽然不说话了,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韩思农也奇怪地看了厉永奎一会儿。然后仰头,一口闷完香槟。酒喝完了,他瞟了眼墙上的时钟,看起来准备离开。
“韩思农。”厉永奎叫住他。
韩思农转过身,等厉永奎把欲言又止,憋回喉咙里的话,说出来。等了很久,厉永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韩思农皱皱眉头,似乎是不耐烦,不想等了。
“如果有人像刚刚那样问我,千禧年的愿景是什么……”厉永奎在韩思农准备第二次转身之前,终于开口,“我想我回答不了,但我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