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眼韩思农,平静地整理衣衫说:“你不要怪我,他太烦人了……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愿意跟他聊就聊,聊完了,就跟我走吧。”
韩思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去扶失神的厉永奎。
有那么一瞬间,厉永奎认为,不,这只不过是韩思农协同他的同伙演的一出戏罢了。
韩思农骗过他一次,为什么不能骗第二次,为自己开脱呢?
但……现在真有必要吗?
“你真病了?”厉永奎缓慢地转了转眼珠,无神地盯着韩思农问。
韩思农说:“我病了,厉永奎。”
厉永奎冷笑一下,“骗我的吧,没想到你还挺会垃圾循环,把一个烂理由,重新再用一遍。”
“这次没骗人。”
韩思农在那天,手写了一张字条,搁在厉永奎的床头,平平淡淡地离去。
因为他不想再撒谎,用应付的态度面对。他太骄傲,也太自负,辉煌生涯被硬生生截断,始终没法接受自己破碎的结局。
更何况,他也不愿再牵连他人,成为风暴中心。当然,在决定离开的那时,他就知道自己脑部出了问题,无力再去对任何人负责了。
韩思农不告而别的谜底终于揭晓了一部分。
“什么病?”厉永奎不去看韩思农,盯着桌上冷掉的菜,“刚刚那家伙说你会不记得……什么病会让你失忆?”
“没那么严重,现在为止都很正常。”
“到底什么病?你不要绕弯子了!”厉永奎脸绷得像石膏似的,重重拍了下桌子。
室内突然沉寂下来,厉永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大,跟呼吸一样急促。
韩思农轻轻笑了一下,这笑的声波在空气里微微震动,逼得厉永奎不得已瞪视韩思农。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认为不告而别、生病都是很无所谓的事吗?
厉永奎眼睛通红,拳头不自觉攥紧。
“恶化下去的话,可能会中风,可能会得老年痴呆……如果控制住了不发病,就没什么大碍。”
厉永奎懵了,拳头缓缓松开。
“什么?”厉永奎低下头,根本不知道该看哪儿,“你在骗人吧?韩思农你为什么要骗人?!耍我就这么好玩吗?”
他的声音发颤,恍惚间,觉得自己胸前伸出了一把无柄的匕首,那匕首倏地延长,像一条软练,十分坚硬地朝韩思农胸前插去。
从他身体里长出的利刃,捅进了韩思农身体里,他们都是血淋淋的。
“没有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