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不到头,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一丈三尺长的账目,还是能翻到头的。
细雨终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
最下方总计金额:“共计欠银一百八十六两八百七十三文……”
细雨倒抽一口凉气。
有零有整,怎么会欠这么多???
半个月而已,她花了有一百八十多两?
八百多文的零头,被细雨给忽略了。
搁以前,八百多文对细雨来说,可不算小钱。
她捕捉山鸡野兔,托山下的猎户,到镇上给她换盐换油换精面,偶尔会给她再带回来几十文。
八百文,在那时的细雨眼中,是好多好多铜钱。
现在,八百文都入不到她眼里了。
细雨盯着一百八十六两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百八十六两,若在山上,够她和师父花上十年还有富余。
这才半个月……
细雨抬起头,“刘叔,你是不是把别人的账,记我头上了?”
刘账房仿佛受到屈辱般,脸色涨得通红。
“细雨呀,你这话可不能随便瞎说。”
“我刘某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你若不信,不妨把苗掌柜叫过来,咱们当着苗掌柜的面,一一对账!”
“我刘某敢指天发誓,自从我做了长日醉的账房先生以来,我没记错过一笔账。如有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细雨:……
没记错就没记错,倒也不必发这样的毒誓。
她只是随口一问,刘叔急什么。
刘账房扒拉着账页,准备给她从头讲起。
“你看看你看看,我记的账详细清晰。你瞅瞅,这是哪一天吃的,这是吃的哪一顿……午食、晚食或是半中腰加膳,都记得有……”
细雨:……
“你再看看,这是谁给你送的,是送到二楼、大堂还是后院,也记得清清楚楚。”
细雨:……
“你若真不信我这个账,那就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咱们一天天来对,对清楚。”
刘账房信心十足。
细雨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