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是丢了几分面子。
这薄薄一层面子,无影无形,却比金子贵重。
赵秀道:“你嘴巴笨?孤看未必,对着父皇,不是很会讲么?”
赵弘脸上发烫,心里阴冷。
赵秀的目光一动,玉英当即将磨损的玉扳指放在书案上。
“孤一直以为,你虽然莽撞,但是敢作敢当,光明磊落。”少年以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庶兄,“何时竟变成了无胆鼠辈?”
“太子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没认出玉扳指,那你来东宫作甚?”
“我,我只是关心——”
“老三。”赵秀打断,眉眼淡漠,语气带着嫌恶,“父皇不在,你做戏给谁看?你怕何六落在孤手里,你怕他招认,你蠢吗?孤有心拆穿你,在凤鸣宫,当着父皇的面,早就做了。”
赵弘茫然。
赵秀平静的道:“这事落在孤身上,不过禁足一月,落在你头上,可要砸穿一个窟窿。”
赵弘呆了呆,若有所悟。
赵秀忽然勾唇,“父皇那儿,孤替你担着。”
“……太子大恩,兄弟定当铭记于心!”赵弘大喜,弯腰,一揖到底,“将来,太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是么,孤记住了。”赵秀漫不经心的,“眼下倒有一事,需要你办。”
“太子请讲。”
“你去长宁宫找明容,真相如何,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
赵弘犹豫不决。
这事好办,举手之劳,问题出在明容。那臭丫头是傻的,今天她敢上凤鸣宫告御状,明天她就敢把他的事情宣扬出去。
赵秀轻声问:“不愿意?”
“不,当然愿意,就是……”赵弘为难,“就是明容妹妹——”
“你叫她什么?”赵秀声音骤冷。
赵弘一愣,咳嗽了下,慌忙改口:“明姑娘天真单纯,心里装不住秘密,她如果知道,万一对人说了,恐怕不好。”
赵秀道:“该怎么劝她,孤教你。”
赵弘舒了口气:“那再好不过。”他听太子说完,又行了一礼,“我这就去向明姑娘坦白,告辞。”
“明早再去,还有——”
赵弘回头。
赵秀抬了抬眼,面无表情,“不准凶她。”
傍晚,皇帝来到明光殿。
上一次宠幸禧妃是在什么时候,他想不起来,也许是一年前,也许是两年前,他记不住。
今晚,他见禧妃,并无风月之心。
他白天处罚了太子,晚上就得到禧妃宫里坐一坐,目的只有一个,安抚将军府。
禧妃是叶家送进宫的旧人。
时隔多年,禧妃又一次接驾,表现得比初次侍寝还紧张,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儿。
皇帝道:“你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