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几步,玉太师转过头,打量外孙的脸,“那丫头就是你娘吵着闹着要抢回来的南康侯女儿?”
赵巽道:“我娘发痴。”
玉太师点点头,“我看也是。她啊,太思念永寿,糊涂了。”他一顿,又笑,“你那么紧张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哈哈哈!”
赵巽别开眼,只道:“您小点儿声!”
玉太师打仗时,被人削去半只耳朵,这并不妨碍他的听力,可后来,还是在战场上,他一人一马冲锋在前,一发火炮落下,震聋了他的右耳。
从此,他的嗓门越来越大。
说话震天响,笑也是震天响。
玉太师抚着胡须,眯起眼睛道:“巽儿,你也不小了,如果有那意思,趁早把婚事定下,待你在军中挣得些许功名——”
“我倒是想挣功名,您让舅舅别管天管地妨碍我!”赵巽烦躁。
“功名不是靠吼出来的。”玉太师道,“你要有本事,迟早出人头地,你舅舅哪儿拦得住?换言之,你连几个舅舅都对付不了,瞎嚷什么,安分的在后方待着。”
“……”
玉太师瞧他一眼,凑近道:“巽儿,跟外祖父做个买卖,怎么样?你把你那枪扔了,学咱们家的刀法——”
“您死心罢,早说过不可能,一辈子就用枪。”
“臭小子!冥顽不灵,不识好歹!”玉太师冷哼。
“外祖母不准您老拿这事儿烦我,您还打算跟我做买卖,什么买卖,不就是软硬兼施逼我就范?”赵巽耸肩,“我不吃这一套。”
玉太师瞪他,粗声道:“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儿?”
“……您别吼啊!”赵巽无奈,咳嗽一声,“我挣到军功,自会请父皇赐婚——”
“天知道何年何月,媳妇儿跑啦!”玉太师凉凉道。
“您别乌鸦嘴,成不?”
玉太师瞥了瞥他,“你要真喜欢,我给你定下来。外祖父办事,你放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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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巽不吭声。
他低着头,耳朵有些红。
玉太师道:“要还是不要,给句准话!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不像咱们家人。”
赵巽又咳嗽,过一会儿,说道:“要。”
玉太师便笑。他摇摇头,调侃:“小姑娘一哭,你就找老夫算账,日后还不得事无巨细,全听人家的?”
赵巽:“我乐意。”
玉太师大笑。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被媳妇儿管教,不丢人。”
明容回到家,相隔甚远,便听见朱妈妈教训仆人。
“……方圆百里之内,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哪儿有地方像听月闲居,发的月银比别处多出整整三分之一,还让你们做六天,在家歇半天?”
“姑娘仁慈,自是菩萨心肠。可你们谁要敢欺她心善,老婆子必不放过!”
“再敢偷懒犯浑,那就不是一个巴掌,几下板子的事情,我活撕了你们的皮!”
……
明容的小店赚到不少钱。
她在宫里,娘亲和姑姑给的零花钱足够用,禧妃娘娘一高兴,时不时的发小红包,玉贵妃也经常送她漂亮的小裙子。
店里的钱,她拿来改善听月闲居的员工待遇。
她还制定了上六休半天的值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