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赵连增看着火候到了。便突然问道:“三九啊,想不想跟我共图大业啊!”
一声“三九”让刘三九感到与赵连增的距离更加近了一层。不过这后边的这句话却让他又为之一怔,一时竟然接不上话来了。
赵连增十分善解人意地微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个高义薄云、信义在心之人,有句诗说的好,‘义气凌秋日,高怀亘海云,英雄四海眼,道义百年心。’此诗句送与你刘三九是当之无愧啊!”
“旅长,您太高看我了!”刘三九没想到赵连增竟然如此夸张的赞许自己,他简直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三九啊,保安团不过是个民团而已,如你这般龙虎之将应有高远之志,保安团不过只是浅水之塘,尺土之丘,走出来你才能见到高山阔海,天从人愿,鸿鹄得志!”
赵连增的语气诚恳、郑重,又情深意切。说完,两眼又充满期望地看着刘三九,向一位长者对晚辈的一段发人深省的忠告。
与赵连增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坦诚相对,刘三九还一直在心里嘀咕着,都说赵连增这个人心术不正,还被说成“赵小鬼”,不过是那些谗邪奸佞的斗筲小人的诋毁之词。
可听着听着,刘三九心里不禁暗笑。“赵小鬼”这个雅号还是名不虚传。
刘三九已经猜出了赵连增邀请自己的真正意图了,虽然跟自己绕了一大圈才转入正题,不过并非恶意,只是想拉拢自己而已。
摸清了赵连增的意图,刘三九也就坦然处之了。
“赵旅长的话我都听在心里了,感谢旅长大人对晚辈恩逾慈母的话,句句在理,实乃金玉良言。
可如今,保安团正值初建开端,势孤力薄,眼下虽初见起色,反败为功,但这支队伍刚刚小有聚力,我不能轻言放弃。
旅长您也说了,义气凌秋日,高怀亘海云。所以,您的要求我暂时不能从命,它日能否跟随与您,再谈不迟,还请旅长赦晚辈抗命之罪呀!”
看刘三九那一脸决绝的态度,赵连增领教到这个小子还真是头犟驴,不是一时可以说服的。
但他心里在想,如果许已高位也许会打动刘三九。
赵连增却好似没有听到刘三九的解释一样,继续说道:“三九啊,我这儿毕竟是正规军,你若要带兵我只能先给你一个营,你要是愿意到我身边呢,我就给你一个中校参谋可好?晋升的机会咱一步一步来,你毕竟还年轻,我会为你的前途铺路的!”
“旅长,晚辈得罪了!”说完,站起身道:“旅长的盛情,晚辈记在心里,叨扰您这么久,您该休息了,晚辈告辞!”
刘三九郑重地给赵连增行了个礼,转身走出房间。
“妈的,果然是个倔驴!”
看着刘三九竟然就这么走了,赵连增心里暗骂道。
回到保安团,因为刘三九喝了些酒,也未洗漱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昨天的事儿似乎早忘的一干二净。吃了早饭,看时间不早了,便骑马奔大金凤的住宅而去。
敲开了大门,一走进院子。占山早听到了刘三九的脚步声。
“爹,爹,我都想你了!”占山张着小手,欢跳着跑了过来。
“慢点慢点,别摔了!”刘三九立即小跑几步迎了过去,一把将占山抱了起来。
占山搂住刘三九的脖子,小嘴对着刘三九的耳朵道:“爹,我想要玩枪,我娘不给,还吼我!”
看着占山可爱的模样,刘三九亲了一口占山道:“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呢,枪是大人拿的东西,你长大了爹就给你真家伙!”
“爹,我想要,我就想要吗!”占山撅起小嘴,两脚乱蹬,小巴掌在刘三九的脸上拍打着。
“好,好,爹给你做一把!”说完,冲着马弁道:“李子,你上西厢房给我拿块木板来,把木匠工具箱子也给我拿过来!”
马弁跑过来道:“刘队长,您这是要干木匠活啊?”
“我给占山做一把枪!”
“好勒,我帮您!”马弁忙跑去西厢房。
赵连增煞费苦心,刘三九却淡然置之。可赵连增却心有不甘。
他毕竟是绥宁镇守使,兼东北军陆军第二十一旅旅长,乃一方大员。他要想办的事哪有办不成的,可以说在他的防区内是一言九鼎,可这个刘三九他却玩不转了。
清早起来,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他便急匆匆地驱车来到宋宅。
赵连增能亲自登门拜访,这可让宋世荣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