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那时你就说,‘因为她也有想保护的人’,你从那里就猜到了怀宁的计划?”
“差不多吧。”莫迟含糊道。
杜昙昼叹了口气,“还是我察觉得太晚了,当时我们的行踪屡屡遭到泄露,似乎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下,我就应该下定决心去怀疑怀宁,只是我心里总念着她年幼失怙失恃,不愿意相信是她干的,所以……”
莫迟忽然找到他话里的把柄,马上追问:“你那时发现行踪暴露,难道没有怀疑我吗?”
杜昙昼虽然很想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没有,但最后只能是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压低声音说:“……但是我很快就相信不可能是你。”
莫迟的气焰又嚣张起来:“什么相信,你不过是看我和你无仇无怨,没有任何背叛你的理由,所以才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吧?”
杜昙昼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当场化作一盏不识人言的美人灯。
莫迟打蛇随棍上:“话说回来,你第一次见我就把我当做杀死唐达的疑凶,还叫人用网兜像套猪一样把我套起来,这事你怎么解释?嗯?杜侍郎?”
杜昙昼本想说,那时你确实很可疑。
堂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就在杜昙昼想是不是宗正寺丞来了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莫迟循声望去,那人年纪很轻,眉宇间还带着少年气,五官圆润,耳垂饱满,颇有一幅宝相庄严的佛像。
莫迟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杜昙昼拉着跪倒地上。
杜昙昼深深弯腰叩首:“微臣参见陛下。”
莫迟一顿,赶忙把头磕了下去,学着杜昙昼说:“草民参见陛下。”
来人正是褚琮。
褚琮身着常服,看上去和普通富贵公子无异,他眼圈略带浮肿,似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去传信的禁卫将怀宁薨逝一事告知守门侍卫,侍卫见事大,不敢妄下决断,便通报至当夜在宫中值守的御林军卫尉。
卫尉不敢怠慢,亲自带人赶往皇帝寝宫,但他也不知此事是否应该惊扰圣上,最后还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大太监刘公公做了主,把褚琮从梦中叫醒。
褚琮心善,对于皇帝来说,他的这颗心也许过于柔软,即便是褚思安的女儿,他也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堂妹,从不记恨。
听闻怀宁突然去世,褚琮立刻起身,命人更衣,后在御林军和禁卫的双重保护下,连夜打开宫门,亲身赶往宗正寺。
进了宗正寺的门,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怀宁的遗体,而是去偏殿找杜昙昼。
褚琮几步走上前将杜昙昼扶起,“怀宁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