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悯欢一路回到了客栈,客栈里,公子岚他们都在,在他推门进来之后,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不明所以,看向公子岚问道:“你是如何得手的,君月奴那边怎么样了?”
“君月奴不会善罢甘休,你把圣水送过去,”公子岚话音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很快又移开,“好好和你师尊道个别,我们要动身离开了。”
琉璃一般透明的瓶子落进他手中,他隔着瓶子仿佛都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灵力,他应了一声,“我去见他。”
“不会舍不得了吧?”公子岚不知从哪里拽的一根草,衔着道:“既已经上路,小子,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安逸而选择半途而废。”
“我知晓,”宋悯欢垂下眼,他将圣水握紧,“我会同他道别,不会耽误太久。”
他从客栈里出来,一个人在街道上穿行,回到正殿里,原先准备的说法都没有用上。
沈映雪有事被长老会叫走,如今正好不在正殿里。
圣水上面有他下的禁制,他在殿外站了好一会,想着这般告别也好,省的沈映雪挂念他。他把圣水放下,路过茶几时看到了一沓画。
画上面画的都是他,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他,从少年到如今的模样,画上的他都是在笑着。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窗户在开着,他抬头朝外看,仿佛能够看见前几日守在屋檐上的自己。
沈映雪不知道何时回来,他在殿中等了一会,到底还是不舍离去,一直等到公子岚给他传音,他也没等到人回来,最后只能离开。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殿门口依旧守着两名弟子,柳树枝随风飘着,一切如旧。
他的师尊还在,不过此时他要先行离开。再不舍,也要舍得。
有瀛洲圣水,沈映雪的伤旧伤会愈合,沉疴得以消抹,所受的痛都会慢慢的好转……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没有他,沈映雪也能够照顾好自己,不会牵挂他太多。
宋悯欢心里只能这么想,他转身离去,身形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之间。
在他走后,沈映雪的身影出现在府邸中,他看着青年消失的方向,面上没什么表情,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
“十二夜之门实在是猖狂,居然在剑会上敢动手……欺人太甚。”
“确实如此,当时还误会了沈善,若不是仙君将此事查清楚,沈善恐怕仙途会毁了。”
“幸好有仙君在,仙君在一日,盛世便能延续一日。”
“话也不能这么说,仙君也是人,他应有自己的选择,不可能一直庇护我们。”
几名弟子在低声议论着,宋悯欢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去了天雪宗所在的客栈,打听到了孟齐如今住的地方。
孟齐如今住在一间单独的院子里,外面有瀛洲的人看守,他们穿着异族服饰,脸上刻的有奇怪的咒文,咒文在他们脸上熠熠生辉。
“我想见孟小姐。”
瀛洲的守卫面无表情,“孟小姐这几日都不见人,有事可同孟掌门禀明。”
“麻烦你们帮我请示,把这个令牌给她,她会出来见我的。”
宋悯欢掌心里是一张他在天雪宗的弟子令牌,两名守卫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检查了令牌,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没一会,人从里面出来,孟齐亲自过来给他开了门,眼里有些惊讶和意外,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善善……你进来吧。”
他的剑被守卫扣下,身上灵力也暂时封住,一旁的孟齐对他道:“为难你了,他们怕你会带着我离开,不允许进来的人有灵力。”
“无妨,”宋悯欢随着一同进去,“师姐,我已听闻你要去瀛洲,你可想清楚了?”
“自然想清楚了,善善,”孟齐打量着他,开口道,“我就猜沈善是你,你这几年过的如何?”
“还不错,”宋悯欢,“你呢?我前几日在街上看到了你与花重锦……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当时并没有打扰你们二人。”
“我还是同以前一样,”孟齐显然不愿意说太多关于花重锦之事,她看着对面的青年,笑道:“你过的好便好,此次剑会拿了第一,你可是为了沈映雪来参加的剑会?”
宋悯欢点点头,此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们俩真是……”孟齐叹了口气,“那时候你走了,起初你师尊还不愿意说实话,后来我在宗门里见他,他经常失神在霖华殿里一坐便是一整日……白天夜晚都未曾动过。”
“我听闻我爹去劝过他几次,但是沈映雪若是认真起来脾气也很倔,怎么劝都不听。”
孟齐:“你们如今好不容易又遇见……你莫要辜负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