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们脖颈和上半身分离,头颅滚在了地上,守侍衣衫上溅了淋漓的血迹。
“是谁同你们说的……神祇便一定要守护人间?”
守侍面具之下表情冷漠,“我们是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你们之中确实有汝泷后人,若是再拖下去,死的只会越来越多。”
“给你们活路你们不选,这是你们自找的。”
守侍说完再次消失在原地,宋悯欢指尖慢慢的松开,看着倒地的尸体,他眉目之中冷了些许,他权衡了一下,到底把破阵放的更重要一些。
幻阵里都是假的,他需要找出来君月奴的真身……然后杀了他。
现在暴露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他猜测这局想必跟他有关,怕是接下来便有人指认他是汝泷后人。
接下来沉寂了好一会,士兵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他们把自己听闻的有关汝泷后人的传闻全部都汇在一起,实际上他们并不清楚汝泷后人的血脉是什么。
他们只听闻过“以神祭神”的传闻,有人用汝泷族人祭祀,本来以为通过这种方法会同样成为神祇后人,然而经过事实证明,祭祀汝泷族人并不能让他们拥有神力。
这么几个时辰过去,牢房之中死了不少人,有的死的是同一个营里的士兵,没有人敢肯定自己下一个不会选中,他们都开始着急起来。
“到底是谁……他为何不愿意自己站出来,一定要连累我们都去死?”
“知晓的为何也不说,不怕下一个死的是你?”
“这么拖下去我们都得死,有知情的赶紧说出来……不用害怕,只要你敢说,我们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
很多时候,恐惧便是最好的说服方式。他们已经从不相信变成了相信,且试图蛊惑有人能够招供。
“我听闻……汝泷后人拥有不死之身。”
角落里的江意倏然开口,他开了口,四周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们身上的伤会好的很快,”江意顿了顿道,“而且他们身上最常见的血脉能力……便是擅战。”
此时他们才回忆起来,汝泷族是真正最接近神祇的血脉,他们族里虽然秉持善意待人……但是他们的战斗能力一点也不弱。
只是在很多时候,他们习惯了汝泷族的不反抗、宽容,悯善与怜悯,因此忽视了他们本身拥有的能力。
说起来擅战,有些许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宋悯欢身上,也有青魁、以及诸多神祇后人,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一直表现出色的那一部分。
宋悯欢没有开口,这般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上次我见到过……沈善身上的伤恢复的非常快,”江意这么说,仿佛真是不经意的提起,眼中一片坦诚。
“沈善,是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应该明白,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换我们所有人……孰轻孰重。”
江意口中带着轻声的规劝,看着他道:“若真的是你,反正你也死不了,你过去……我们大家都能活下来。”
这般口口声声的义正言辞,仿佛真的是在为所有人着想,许多士兵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带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你在胡说什么?”在宋悯欢旁边的士兵开了口,拧着眉非常不爽,“你又没有证据,凭你空口说的……你的命是命,沈善的便不是了?”
另一名士兵盯着江意目光不善,“营中的兄弟都不是傻子,你嫉妒他,还以为我们不清楚?把你那些恶毒的心思收收,我们可不是那些管不住下身的男人……会被你三言两语迷惑。”
这般说的有些士兵也不怎么高兴,有人冷笑道:“这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你们在着急个什么劲,要是真不是他,你们用的着这么急着跳出来?”
这隐喻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人提议道:“这么,我们来试一下便知晓了,在他手上划个伤口,到底是不是,一试便知。”
“他又不是傻子,你以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血脉能力?”
几个人众说纷纭,突然,有个角落里的士兵道:“就算他是圣君又如何,他是圣君……便一定要替所有人去死吗?”
凭什么?他们的命都是命,人家的命便不是了。
士兵的声音很低,并没有人搭理他,有的是没有听见,有的是听见了,也装作不知,他们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江意:“是不是,我们直接把他交给梦蚀族便会知晓,如果他不是,人还会送回来,如果他是,汝泷族本身便是神祇后人……梦蚀族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送回来?既然已经送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能回来,梦蚀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平常恐怕没有人相信……但是在此时,许多人都选择相信了。
宋悯欢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他目光里没有什么情绪,这般的恶意,他以前感受的并不多。
他能够感受到江意的恶意,江意对他的嫉妒、厌恶与憎恨,甚至希望他能够直接去死。
他回想起来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君月奴是想告诉他什么……行善并没有好下场?
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