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算的上好事?二公主在我们宫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现在皇上回来了,她便回了钟粹宫。。。。。。”卓娜这是在替她感到不值。
多丽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若是二公主一直不回钟粹宫去看荣嫔,本宫才会觉得很失望。”
卓娜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她。
多丽雅来了兴致,放下书卷后连身子都坐正了一些,做足了架势才开口道:“都说生养之恩昊天罔极,嘎鲁玳不过是在咸福宫里待了一个月罢了,若是这短短的一个月就能让她忘记荣嫔对她的宠爱,那么本宫才是真的不敢让她继续留下来了。”
荣嫔虽然算不得一个极好的母亲,有些重男轻女的想法,但是她对二公主还是很疼爱的,只是要看和谁比了。
在荣嫔心中纵使二公主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子,但还是不能和长生他们相比的。
反而给了她理由让她更亲近儿子们,毕竟他们身体不好不是吗。
二公主有些嚣张跋扈不假但总体还是个善良的孩子,性子里还带着几分嫉恶如仇,眼里也揉不得沙子,和大公主正好互补。
多丽雅就是看中了这点才同意二公主入咸福宫读书的,要不然就算是康熙威逼她也能找到法子拒了。
卓娜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意识到自己离多丽雅的思想境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又露出了一个苦笑的神情,突然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所以您之前在储秀宫见三公主才会那么失望。。。”
“那天本宫去储秀宫是去看房子。。咳咳看望三公主的,兆佳贵人拦在外面本宫并不意外,但是本宫责骂兆佳贵人时,三公主竟然连句帮忙辩驳的话都不曾说,倒是让本宫颇为失望。”多丽雅差点说漏嘴,急忙找补道:“要知道兆佳贵人待三公主可比荣嫔待二公主还要好上不少。”
卓娜耳尖的很且她对于多丽雅说的话从来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是以眼底带着笑意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话接道:“有了三公主对兆佳贵人的态度,再对比二公主对荣嫔娘娘的态度,您觉得二公主的做法更得您的心意。”
多丽雅表情严肃的说道:“倒不是合不合本宫的心意的问题,只是觉得嘎鲁玳这样做才不枉荣嫔生她一场罢了。”
若不是那飘忽的眼神,卓娜也许会真的被她故作镇定的样子糊弄过去。
她诚恳的说了一句:“娘娘高见,奴婢不及也。”
多丽雅耳尖都泛上了一抹红晕,强忍着尴尬挥手让卓娜出去了,觊觎其他宫妃的宫室什么的,还被身边的人看了出来,饶是她也很是不好意思。
卓娜得了解释也就不去想二公主的事儿了,转而开始思考起今晚到底要不要给二公主备膳的事情来。
若是不备的话二公主又回来了可如何是好,大公主虽然并不介意和二公主共享一份吃食,可大公主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两人共用一份怕是不太够。
她站在廊下双手拢在袖子里,脸上是和多丽雅方才如出一辙的严肃表情,目光飘落在了那盆康熙赏赐的十八学士上,脑子里想的却是要不要再进去问问娘娘免得出了什么岔子,但娘娘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她还需要再思量思量。。。。。。
路过的宫人见她这副模样,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些,心想不愧是娘娘身边的第一得力人,对一盆花都是这样的认真负责。
敬畏之心陡然升起。
侍弄花草的还是那个叫做锦泥的宫女,她顺着卓娜的目光也看向了那盆茶花,因是皇上所赐她对此十分上心,但凡那株茶花上有个什么枯叶虫蛀的,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处理掉。
见卓娜的目光始终不曾移开,她疑心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她漏掉没有发现的,凑近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把花盆端起来看也愣是没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卓娜姑姑可是觉得这盆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卓娜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嘴角立马绽开了一抹矜持的微笑道:“并未,我只是在想这十八学士不愧为茶花之中的珍品,还未开花就有如此挺拔遒劲的姿态,和其他的茶花相比倒也不负其名。”
这话说的颠来倒去,锦泥听得糊里糊涂,但又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憋了句:“卓娜姑姑好见识,奴婢不及也。”
卓娜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端庄的笑容后,抖抖袖子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她现在明白娘娘刚才有多么难为情了!
锦泥不明所以,复又看向了那盆茶花,眼下已是四月末了,十八学士也翠绿的枝叶上也打了几个小小的花苞,五月中旬花瓣大概就能够完全绽开。
她右手托着腮畅想着花开时的样子痴痴的笑了起来,一定会艳惊四座。娘娘这样爱花的人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到时候她应该能得好多的赏银,她可以托花房到宫外带一些少见的花卉种子,争取把咸福宫打造成宫中的又一个御花园。
这是一个花匠一生的心愿!
大公主是在午睡前意识到二公主不见了踪影,有些不放心的让身边的玉兰出去悄悄的打听,还特意嘱咐她不要惊动多丽雅。
她也想到了钟粹宫,和多丽雅想的一样也认为二公主不应该忘记荣嫔的生养之恩,眼下就是很好的机会。
康熙甫一回宫夜里就去了佟贵妃处,荣嫔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去安慰一番修复一下母女感情,没准就能和好如初呢。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二公主的确存了修好的心,奈何荣嫔并不这样认为。
她觉得二公主当日一气之下离开钟粹宫让她面子上很是过不去,之后也没想着回来看她一眼,反而一直待在咸福宫和多丽雅作伴,妥妥的白眼狼行为。
现在皇上一回宫,二公主又颠颠儿的来看她,应是觉得她较之宣妃还是比较得皇上宠爱的,这才又回来巴结她。
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二公主眼中满是受伤之色,她从没想过她的额娘会是这么看她的。
“爱慕虚荣、嫌贫爱富,在您心中女儿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蹒跚着脚步离开了钟粹宫,看着她的背影荣嫔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又很快安慰自己,她不过是一时负气之言,日后再说些软话哄回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