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她的爱情。
她任性出走,却又害怕遗失掉自己的爱情。
在拉萨时,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思念,每晚沉醉八角街的喧嚣中,努力地不去想他。但是现在身在喀纳斯,也许是喀纳斯的月光太美,周围太安静,大脑唯一的冲动只有想念,她突然做不到不去想。
这一刻想听到他的声音的念头是如此强烈,宋念灌了自己一瓶啤酒,然后拨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遥远又低沉的一声“喂”,拨动着宋念的心弦。
然后是长久的安静。
宋念的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发现酒精让她失去语言功能,鼻子一酸,她猛地挂断电话,扑到床上捶着被子嚎啕大哭。
季柏尧你这个老混蛋,我宋念也是很骄傲的好不好!
我想你了老混蛋,可是这样的你,教我怎么开口?
一连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宋念精神不济,但还是背着画架出去写生了。
有个图瓦人家的小马驹要出生了,小朋友们司空见惯,她却跟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在旁看,看小马驹血淋淋地从妈妈肚子里被拉出来,湿漉漉软绵绵,使劲地支撑前肢,想站起来但很快又倒下,一次又一次,然后产后疲倦的母马走了过来,用鼻子对着小马驹喷气,小马驹似乎是得到了母亲的鼓励,前肢用力,后肢也跟着使劲,竟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了,还试着走路,摔了又站,站了又摔,竟走了它人生中的第一步。
宋念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给小马驹鼓掌,为奇特的生命赞叹不已。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整个喀纳斯被雾气包围,走在其中,竟如梦般美幻。她带着一身水汽,还有满脚的泥泞回到酒店,酒店的门童早就认识她,走过来说:“宋小姐,有一位客人已经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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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宋念“啊”了一下,还没回过神。
“他就在那边。”门童给她指了个方向,她顺着他的手茫然地望过去,而恰在那时,那个正站在落地窗边的高大男人转过身来,他的身后是烟雨蒙蒙如油画一般的浩渺林海。
那个人彷佛从海上来,千里跋涉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为什么来?”
“想跟你一起寻找你的那株向日葵啊。”
“我不一定会成为梵高。”
“你不会是梵高,你只是宋念。”
“其实我找到我的那株向日葵了。”
“哦?我来晚了吗?”
“我的那株向日葵就是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的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