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给自己捏了把汗,但很快,薄老太太的注意力气就被自己孙子拉回去。
“奶奶,手机最近玩挺好的,”薄宴沉语气淡淡,给老人家挟了菜,盛了碗汤。
薄老太太筷子一撂,“什么意思,你又想玩没收那一套?年轻人从哪里学来的老学究做派,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大不了戴上老花镜。”
把手机塞在兜里,老太太低头喝汤,全然忘了刚才自己提起的话题。
苏眠上了楼,躺在床上时,轻轻抚着小腹,脑子很乱,一直回想医生的话。
好半天,她捞起被子盖住头,拒绝这种杀死脑细胞的行为。
手机上不停有短信进入。
她瞥了几眼,是周景毅发过来的,无外乎是关心她现在在哪里,吃饭了吗,是不是回申城了。
苏眠应付地回了几句话,关机睡觉。
两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为了能快速恢复,她强迫自己吃饭,就算想吐也忍着,但生理反应不是那么好控制。
好几次被薄老太太发现,她以胃病搪塞过去。
跟医院预约了时间,没通知薄宴沉,她自己打车过去。
挂号开单子,苏眠去了手术室。
没有选择药流,担心流不干净。
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时,她只觉得头脑发晕。
医生最后询问一次,“现在要给你静脉输入镇定药,手术过程很快,闭上眼,睡一会就行了。”
小护士卷了她袖口,细细的针尖戳进皮肤,一瞬间的疼痛让她清醒。
苏眠问,“他会疼吗?”
医生笑了笑,“当然不会,只有引产的孩子会觉得疼。”
头顶的灯很刺眼。
苏眠胃里痉挛,剧烈反呕了几下。
她忽然坐起身,捂着嘴唇,将针拔了下来。
“我不想做了,”她五官绷紧,面色白得像纸。
医生问,“你确定吗?”
“确定。”
这段时间,周姐跟她联系,说母亲晚上睡不着,偷偷地看小婴儿的鞋袜。
还翻出来她小时候的照片,一遍遍地摩挲。
苏眠知道妈妈的心愿,是她能结婚生子。
但眼下,结婚是不可能了,生个孩子倒是有机会。
“我之前打过避孕针,还用过止疼药,会不会有影响?”她比较担心这个。
医生打消她的疑虑,“孕期要做排畸检查和各项检测,但你得承担一定的风险,因为一旦发现大畸,孩子照样不能留。”
“不过你之前经历过车祸,现在看发育不错,胚胎质量非常棒。”
薄宴沉的精子质量这么强悍,避孕针和撞击都没能造成损伤。
苏眠脑子一抽,想起一句俗语。
数量和质量未必不能同时得到保证。
她颔首,“谢谢,我会注意的,还有,做戏做全套,麻烦您待会儿给我开点补血的药。”
从手术室出来,她扶着墙,一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