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也要高一点。柯迟心里这样默默想,但是不敢说出来。
成子言沉吟片刻,只应声表明自己知道了:“按你自己的习惯来吧。”
柯迟应好,但心下还是忍不住开始寻思要怎样和经理陈珏提一下提前请假走的事,可是除夕夜又会特别忙,本来就已经有提前要在那一天请假的同事了,他再去,会不会不太好……?
他还没有想好要和经理请假的理由,又忍不住想起了最坏的状况,如果,如果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请假提前回了公寓,可是成子言又要在公司和同事聚餐、并不会那样早回来,要是让子言知道了,也会给他带来困扰……
柯迟在胡思乱想中倚在成子言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最后也还是没有挣扎出个正确抉择出来,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耳边响起一句极轻、声音极熟悉的:
“阿迟,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第44章月季
柯迟早上直到出门时都还在迷迷糊糊地思索昨晚他陷入沉睡前听到的那一句话究竟是不是他的幻觉。
但他悄悄抬眸试图从坐在对面喝豆浆的人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时,又什么都瞧不出,成子言甚至没有再提过任何一句有关除夕夜安排的话,这愈发让柯迟觉得那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也就压下了心底好不容易稍有勇气冒出来的想要询问的芽。
周末的天气似乎都要比工作日晴朗些,但冬季的早晨还是冷得让人不想出门,柯迟平日的工作都是早出晚归,成子言有意让他多休息会儿,便先起床带着阿拉出去遛弯,待他们回来时,柯迟也已经由于养成的生物钟起来在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听到敲门声,柯迟便熟稔地将火关小,转身出去,刚拉开门,就感觉到一捧花被怼到了身前。
似乎是玫瑰,层叠交复着绽开的深红花朵簇拥在以满天星做点缀的淡黄纱质包装覆裹中,剔透的晨露从花瓣边沿滑入花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稍微凑近就可以嗅到纯净的淡香。
“把春天提前送给你。”成子言取下口罩,朝怔忪的柯迟露出个笑容,盛着柔意的眸子里映着的都是面前这个oga的模样,因为刚跑完步的缘故,让他说话间还有些微的气喘,落在耳畔有些本人全然注意不到的性感。
柯迟回过神,明明是寒冬,他却觉得脸上微微发起烫来,在阿拉试图从他腿边拱进房间里时下意识后退几步让开了路,踟蹰一瞬还是倾身抬起手从成子言手里将那捧花接过了。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动唇询问的声音很轻:“是玫瑰吗?”
话音未落他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未免有点自作多情了。
“不是。”成子言反手将门带上,脱掉身上沾着寒露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换鞋和柯迟一起进屋。
“啊。”柯迟点点头,脸上的热度褪下去了一点,不由自主加快跳动的心脏也在瞬间往下坠了毫厘,让他忍不住在心底暗嘲自己的多此一问。
“我们这边地理位置太靠南了,温度相较于北方要高一点,玫瑰很难养好,一年也只开一次,外面的花店卖的玫瑰其实都是月季。”成子言没注意到他小心藏起的一点失落,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边解释一边往柯迟这边走。
柯迟眨了眨眼,抱着花的手指忍不住隔着包装轻轻摩挲了一下花茎:“这样呀。”
“我后面两个月应该要出差一次,”成子言抬手在花瓣上轻轻拨了下,抬脸眉眼含笑地同柯迟道,“给你带真的玫瑰回来。”
柯迟和他对视片刻,才平复下去的心跳又突兀地加快了跳动,一下下地敲击在他胸腔,敲得他难以抗拒这一份悸动,难以抗拒地让心底已经生出芽的贪婪杂念又被这份温柔滋养着疯长出茎叶。
柯迟眼睫颤了颤,局促地低下了脸,不敢再和成子言含笑的眸光交汇上,薄红一直从他耳垂蔓延到白皙脖颈。
“那、那要把花放到花瓶里吗?”柯迟眼神飘忽,没话找话地出声。
“你喜欢的话,就放吧。”成子言看着他,能从他习惯性抿成一线、想藏住笑意的唇角和飘忽的视线感觉到他的羞赧,比他怀里小心抱着的花还要动人。
柯迟点点头,拆开包装将月季一支支地放进花瓶里,又小心地把即将要枯败的迷迭香拿出来放在垫好餐巾纸的桌面上,怜惜地替它们将欲落的枝叶都细细摆好。
阿拉喝完水、闻到花香便颠颠地跑过来,两只前爪搭在桌沿企图往桌上探,被成子言做手势喝退了,阿拉甩了甩脑袋,翘起后腿挠脖子,甩了成子言一身毛,作案后迅速跑回柯迟脚边趴下。
成子言瞥了眼这只暗搓搓憋坏的狗子,又有点想把它送去宠物店寄养了。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帮着柯迟一起收拾花,看他有点舍不得将迷迭香丢掉,便出声问他要不要做成标本书签或者香囊。
柯迟弯了弯眸子,轻轻摇头说不用,“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把它们养在花瓶里,其实都活不了太久。”
“嗯,”成子言颔首,目光垂在他侧脸上,语气自然地问他,“你喜欢什么花?正好周末,可以去花鸟市场看看。”
“我也不知道。”柯迟听到他的问话,抬脸看向成子言,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茫然——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就连谋生都是问题,又哪里会有闲情逸致去养花养草,更别提了解有哪些观赏性花卉和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