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路程的缘故,夜深的时候,医生派来送药的人才到了农场,苏文若因为一不留神躲避不及,只能躲在Sean房间的洗手间里。
送药的是个金发女护士,苏文若以为护士也会像贝蒂一样,站在农场大门外把药给了男仆就会离开,没想到男仆居然请了进来,才让她躲闪不及。
而她进洗手间前,从Sean的眼神来看,Sean并没有让她躲避的意思,似乎是很相信这个医生派来的护士。
可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她已经给Sean造成了太多麻烦。
护士用英文跟Sean说,这是从中国进口的活血药贴,化瘀镇痛,问Sean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
Sean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他妈妈是个中国人。
护士把药给Sean贴在了他的背上,整理了自己的药箱,人却没走。
站在Sean的床前帮医生带了个话,苏文若在洗手间里面,听见护士那恭敬的语气之中,还有郑重的警告。
医生建议Sean去医院接受全面的检查,只凭经验判断腰椎的损伤程度显然是不可取的,还告诉Sean,腰椎损伤如果使马尾神经受到压迫,可能会造成下肢瘫痪,要是里面有骨折没能用肉眼判断出来,长时间治疗不对症,致使断骨不能愈合,还可能造成骨坏死,如果Sean不同意去医院,医生就决定把医疗设备搬来农场,对他进行长达二十天的治疗和护理!
Sean当即否决了医生的建议。
医生似乎早就料到了Sean会这么说,还对护士有交代,如果Sean不同意去医院,也不同意医生搬医疗设备来到农场,那就只能通知Sean的母亲!
Sean一听到这里就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让护士回去转达医生,让他考虑两天,到时一定会给他答复。
苏文若愣在洗手间里,她清楚的听完了护士和Sean的谈话。
许久都没有走出去。
直到安静的躺在床上的Sean喊她:“可以出来了!”
她红着眼圈从洗手间走出来,低着头怕Sean看见她眼里的泪。
终于明白之前非裔男仆在门口,不高兴的嘀咕那些土英文是为了什么!
原来Sean及时打断男仆嘀咕,是为了不让她知道他腰椎的真实损伤情况。
“Sean,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曾经也用这句话问过秦江澜,那时候的难过的心情和现在有些相似,可后来知道,她和秦江澜的过往只是一场戏。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Sean萍水相逢,她都要怀疑,遇到Sean后,他不止一次搭救她,会不会又是于林的安排。
但很显然不是。
他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双手交叉放在软软的枕头上,把自己的头抬高,侧过头来问她:“你哭了?”
她开始抽泣:“你我素不相识,我不仅给你带来了麻烦,你还因我受伤,可你,为了我不被警察带走,宁愿忍着腰椎的伤痛不去医院,如果不是有必要,医生不会说的这么严重,你应该听医生的,不能留下后遗症!”
如果因为耽误了治疗落下病,就会害他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活着!
Sean看见她真的在哭,有些着急:“我的身体很强壮,以前骑马也摔过,后来也没事了,请不要担心。”
“不Sean,你应该去医院,或者让医生来这里,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Sean强撑了坐了起来,靠着床屏眉头轻挑了一下,显然是吃痛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期待的问她:“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苏文若抬手抹着脸上的泪滴:“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应该这样对我!”
Sean对她招手:“别哭宝贝,你过来坐着。”
苏文若愣了愣,还是犹豫着坐到了床边,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不能去医院,也不能让医生搬医疗设备来农场里,如果我去了医院,回来可能你就不在这里了,如果让医生来农场治疗,会带很多护理人员过来,对你是不安全的,你就无法住在农场,所以,我现在这样就很不错!”
Sean话音刚落,黑的在夜里只能看见一排牙齿的男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焦急的用英文对Sean叽里呱啦喊了一通。
苏文若听到几个字眼,似乎是在说,医生会通知Sean的母亲。
Sean把男仆挥退了出去,有些尴尬的说:“不要听他乱说,我真的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她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让医生告诉你的母亲?怕她担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