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请叫朕陛下!”
看着孙若微气急败坏的模样,朱祁钰正色道。
朱祁钰这三个字,现在这普天之下,也无人能直呼其名!
因为,他是皇帝。
哪怕名义上的嫡母,也不行。
更何况这个嫡母曾经数次想要致他于死地。
朱祁钰冷静的一声母后,也让孙若微有些发怔。
曾几何时,这座宫殿,这身龙袍,是穿在她那个三十多岁就没了的丈夫身上。
是穿在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钱皇后不是生不出孩子,会穿在钱皇后的孩子身上。
再不济,也会穿在作为临时起意册封的太子朱见深身上。
而不是穿在眼前这个叫着她母后的庶子身上!
只是木已成舟,他是陛下。
孙若微只能苦涩道:
“陛下,就非要如此吗?你皇兄只是一个太上皇了,他无非就是想保全最后一点颜面而已!纵然吾对你千般不是,但你们也称兄道弟二十余年啊!”
孙若微话里话外都强调着感情,一旁的朱祁镇也满脸乞求的看着他。
似乎想从他的嘴巴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话。
如果是历史上的朱祁钰,说不定就心软了。
有些历史书上面写朱祁钰对朱祁镇如何如何不好,后面朱祁镇才反了的。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作为一个失败者,代班皇帝朱祁钰。
是没有资格辩解什么东西的。
但是当来到这个历史阶段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原身是多么的善良。
自己曾经多少次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皇位上来!
今天若是自己心软了,来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太上皇也是皇,是有资格复辟的。
尽管纵观历史,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没有发生,就不代表不会发生。
只要你的位置上沾了皇这个字,终究会有人铤而走险。
让朱祁镇退而为王,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呢?
他只知道,朱祁钰怎么作弄朱祁镇,但是终究没有杀他,甚至他朱祁镇还在南院那个地方好吃好喝。
尚有余力不服,直到最后复辟成功!
“好了,母后,不必再说了,谁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土木堡一战,仅仅只是败了那么简单吗!不是的,是我大明几十万百姓没了主心骨!
是我大明功勋贵族几近断层,武将文臣折损过半,是我大明国力在这一仗倒退何几!是我大明差点就衣冠南渡!母后轻飘飘的一句兄弟之谊,传位之恩就能挡吗?若是可以,朕愿一生称孤,不坐这皇位!
但是母后,皇兄,这个位置不是说不坐就不坐,为江山社稷,也为朕和皇兄,这份罪己诏,皇兄必须下,这太上皇,皇兄必须退位!”
朱祁钰一番话让孙若微有些招架不住,一边的朱祁镇好似鸵鸟一般将头深深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