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归眼眶仍因?为疼痛红着,却仿佛这场面不是头一次。她把书包背在肩上,校服上血花点点,犹如?凛冬里的一团火。
早春的风吹过这个女孩子的头发。
她马尾辫有点散了,额角仍带着伤,脸上血没?擦净,明明应是颇为狼狈的模样,她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
余思归看着他,迫为严肃地说:“……认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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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正身处一场旷日持久的、来自环境的校园暴力之中,你将如?何自处?」
余思归交出了她的那份答卷。
初三?那年,她在水房救下薛儒。
混乱中归归拽着他,被曲若们踢了好几脚,险些去打了石膏。
但是从水房的那一天起,曲若们的权威就被颠覆了。当第一只出头鸟出现,就有第二只出头鸟对薛儒伸出橄榄枝,有人主动邀请薛儒和他一道回家,仿佛万年寒冰上的第一道裂纹,随后春日降临大地。
此后万物复苏,迎春花开在溪畔。
——他们是很?懦弱的。
对他们认输,才?是真正的罪。
……
余思归浑身都痛,其中肚子最疼,但是天色已经很?晚了,去医院可能也只能挂急诊……
怎么办,和妈妈说一声?但妈妈今晚估计是答辩宴……打了电话只是徒增她的担心,搞不好还要改签飞回来……
妈妈明天回来也是一样的。
余思归摸出手?机,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来由地有点想?哭。
天已经快黑了,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解锁后屏幕仍停留在和盛淅的对话页。
那个今天莫名其妙生?气的人。
归归身上细细碎碎的小伤无数,说不疼是假的,小时候经常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把人家打跑了自己就一路哭着走回家……归归你停住,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做这种事,至少回家再开始哭吧。
但是眼泪还是在往下掉。
就像忍不住似的。
余思归用力擦了擦脸,感觉自己非常丢人,这么多年没?半分长进。她拼命要把眼泪憋回去,却怎么也憋不住。
……余思归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归归在心里拼命骂自己,这么爱哭怎么不去中戏教表演,这么能哭也许能拯救内娱现况呢,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不准哭了。
不准哭了。
就算回家路上踩了狗屎被人揍了一顿,就算被当成出气包发脾气……也不准哭了。
“余思归?”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余思归你听?见没?有,再哭给?你两嘴巴子……思归在心里对自己发脾气,然后很?不争气地抹了抹眼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