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宁问:“怎么了?”
祁承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了,他搭耸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遭遇到不幸的小鹿。
李安宁没有再多问,便说:“那好吧,我先回屋做饭,等会你自己进……”
李安宁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影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王铃穿着一条极短的碎花吊带连衣裙,烫成波浪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还画着浓妆,她双手叉着腰就开始破口大骂:“两个小兔崽子,回来了就赶紧给我滚进来,站在门外唧唧歪歪的说我坏话吗?”
祁承被吓得躲在李安宁背后不敢出声。
李安宁淡淡看着王铃,这时候的王铃比记忆中还要年轻许多,但还是一样让人厌烦到透顶。
“看什么看,赶快滚进来做饭,你老娘我都要饿死了。”王铃毫不顾忌形象地骂骂咧咧着,“都放学那么久了才回来,偷人去了吗!”
李安宁没有理会王铃,兀自牵着祁承走进了屋。
身后传来王铃和一个女邻居的对话。
“安宁妈,又在骂孩子啦?小孩子犯错也是难免的嘛,你当妈多教导一下就行,没必要骂得那么厉害。”
“我家养的小兔崽子我还不能骂吗?骂死他们活该。”王铃理直气壮道,“骂都骂不得的话,我还不如去养两条狗。”
王铃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摆地摊打麻将,对买菜煮饭打扫卫生都是统统不管的,李安宁把厨房里所有东西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找出可以吃的东西来,最后东翻西找了好一阵才好不容易找出一把挂面和一颗烂了很多菜叶的白菜。
煮面时祁承一直跟在李安宁身边寸步不离,李安宁也没有说什么,把装好的一碗面递给祁承,笑着道:“饿了就先去吃吧。”
祁承紧紧抿着唇,双手捧着碗就是站在原地不肯离开,等到李安宁端着剩下两碗面走出厨房时,他才颠颠跟在后面。
吃面时,王铃没下几口筷子就吃不下去了,她把筷子一扔,横眉竖眼道:“肉呢?我上周给了你那么多钱买肉都被你吃掉了?”
李安宁默默吃着面没有答话。
“你老娘在跟你说话呢!小兔崽子,几天没有收拾你皮痒了是不是?”王铃伸手就准备去打李安宁。
李安宁眼疾手快躲开了王铃挥来的手掌,看着她冷冷道:“你给的钱连买菜都不够,哪里来剩余的去买肉。”
王铃尖声道:“我给了你五十块还不够吗?你这心眼够大的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把钱拿去乱花了?”
“没有。”李安宁说。
“哟,你还想狡辩啊,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跟我顶嘴的吗?”王铃说到气头上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这次李安宁避之不及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
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安宁哥。”祁承连忙扔下碗筷跑到李安宁身边去,怨恨的目光看向王铃,却又不敢说什么。
“小崽子,连你也反了吗?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输了钱的王铃今天脾气特别暴躁,一点就燃了,她随手抄起一把扫帚就向祁承打去,“我在外面受他们的气,回来还要受你们两个的气,真是反了!”
李安宁见王铃拿着的扫帚挥了过来,下意识里连忙一把抱住祁承转身替他挡了那一下,扫帚的手把狠狠打在李安宁背上,李安宁咬着唇不吭声,上辈子那么痛的病都熬过来了,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怀里的祁承都快被吓傻,眼眶发红地喊着:“安宁哥,你怎么样了……”
李安宁摸了摸祁承的头发。
那边王铃还在源源不绝骂着难听的话,挥舞着扫帚看那架势似乎随时要扑上来撕了李安宁和祁承。
“够了!”忍无可忍的李安宁忽然大声道,“你每天除了打骂我们还知道干什么?要是爸爸还在,他绝对不希望见过你这幅样子。”
闻言王铃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声音戛然而止,痛苦和悲伤一点一滴在脸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