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殿下的意思,倒像是臣坏了你布的局。”顾文君摩挲着指尖,平缓的语调,似是漫不经心的试探。
“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如今大局已定,便是世子想要反悔,也合该懂得些分寸。”赫连幼清藏在袖口里的手用力的握紧。
“殿下该知,臣向来是懂得分寸,必不会乱了殿下的计划。”顾文君垂下眼道,平静的神色,流露出的是赫连幼清看出的几分薄情。
“如此便好。”赫连幼清的目光落在了因顾文君起身而滑落出来的玉蝉。“世子当真是对此念念不忘。”她抬手拿起玉蝉,玉质的温软却让赫连幼清捏住的指腹越加冰凉。“便是为此,连性命都不想要了。”
顾文君的目光落在了玉蝉上。
那时在想什么呢?
便是为了赫连幼清,连命都不想要了。
当真是可笑至极。
顾文君笑了起来。“殿下理应该知道,这玉蝉在五年前合该是殿下兑现之物。”
她想起了很多。
也终究意识到她一直回避的问题。
如果说玉蝉最初确实是出于本心,那之后一次次的邂逅以及心甘情愿,却并不是因玉蝉而起。
五年的刻意回避,不去想,不去念,便不会察觉动了心。
可到底是没逃过。
动了念,动了情。
一颗心□□裸的摆在了眼前。
扒开了皮。
血肉模糊。
她对赫连幼清生了情,而赫连幼清因蛊虫控了情。
如何不是可笑至极。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即是完婚,殿下也该兑现诺言了。”顾文君抬起手,用力的握紧赫连幼清拾起玉蝉的手指。
掌心冰凉。
她一点都不想松手。
“便是完婚,也该是本宫说,何时给,何时不给。”手背上贴上的灼热却冷得让赫连幼清指腹凉的厉害。
她是知道的。
顾文君从始至终为的皆是玉蝉。
一旦玉蝉交付,两人便再无交集。
心头蔓上的凉意让赫连幼清笑的越发冷淡。
顾文君。
你便是这样想离开是不是。
本宫不会遂你愿。
你越是如意。
本宫越不会遂你。
赫连幼清掰开了顾文君的手指。
“顾世子,请别忘了,这天下,仍惯姓我赫连氏,本宫给你,是恩赐,不给你,也是恩赐。”赫连幼清掀起眼,对上了对方越发凉薄的目光。
赫连幼清忽然生出些许的难堪,她想要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昭示着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