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姐儿叽叽喳喳的居然都忘了扮大家闺秀,远远望着宋文的身影便一个劲儿的聊了起来,把旁边的高大男子看得很是好奇。
男子又看了看远处阳台上的少年背影,对旁边的仆从问道:“听她们说那少年就是这瓦子街的东主之一?文哥儿……他是什么人?为何在这些青楼女子心里如此地位超然?”
老奴才恭恭敬敬的答道:“回主人,这小子现在可是汴梁市井里面的风云人物,去岁还是个奴籍的小龟公!不知怎么一手捧红了瓦子街一个舞娘跳得一曲胡姬热舞……而后就不可收拾了,紫萱楼生意因为他几乎直追汴梁的三大青楼!后来他又说服了瓦子街剩下几家东主,拿了大笔银子将瓦子街整个打造成这般景象……又教给这些姐儿各式各样的花活玩意儿,据说连这里的布景装饰和庭院什么的都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
贵人点点头……“果真是个奇人,只可惜沦落市井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哦,对了!主人……那当初和辽国小侯爷耶律山哥在酒仙擂上赌命的市井少年也是他!以前还是四海酒坊的一个小东主……只是后来四海酒坊被内廷给收了,但却跑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什么叫酒中仙的酿酒师傅,结果现在的火烧春虽然还是能够点燃、但口味却变得苦涩猛烈,倒是可惜了……”
贵人撇了撇嘴角:“原来是他……那火烧春味道确实让人不忍下咽,那辽人肯定是中了他的算计,估计天下也没人能喝下那么多的烈酒……”
“主人明鉴,这小龟公肯定一肚子鬼心思,那耶律山哥也是中了算计而已!”
“能让辽人吃亏,也算是一点功劳。”
“主人可要赏赐他?”
“他的出身身份,哪里当的上朕的赏赐?哈哈哈……”
“主人说的是,老奴孟浪了!”
莫名其妙的,宋文又回头看了那贵气凌人的客人一眼,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未知的牵连一般、宋文只觉得那人有一种让人相形见绌的奇怪感觉。
宋文摇摇头,回到桌案之前把最近接济瓦子街清茶会中人的账簿查看了一番,随后批了字同意了支出。
账房孙牟还是有点心惊肉跳,一介穷酸出身、从未得过什么功名,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的他,哪里见过这般花钱如流水的?
“东……东主!这个月,又支出了一千九百四十二……二两零六百五十文。”
有些口吃的孙牟拿着账册解释道:“十六个姑娘生病的汤药费,还有……还有两个小龟公被马车撞……撞伤了。剩下的都是家里遇到难处的,还有几个老姑娘想赎身……咱们按规矩送了每人五十两银子的梳妆钱!其余的都是暗地里给清茶会门人的月例银子……”
宋文点点头:“有孙先生在这里看着,我放心!”
孙牟脸色通红……“东主……您……不嫌弃我这一无是处还……还结巴的腐儒,孙牟怎能不……不全力以赴?东主放心,咱的银子绝不会打水漂的!”
宋文笑了笑:“孙先生的月例银子太少了,我看就再涨十贯、凑三十贯吧!”
“啊?太……太多了!东主使不得……”
“别客气了,早点攒够银子买个小院,好把你那未过门的娘子娶回来!当初,到了瓦子街没被这些姑娘迷了眼的只有你一个,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把孙先生留下了。要不然,普通人早就被这红尘万丈给埋了!”
“呵呵……谢谢东主!”
第二日,宋文悄悄地带着孙牟和林冲、用钱庄的本票直接兑换了两万多两银子和五百贯铜钱,然后带了小乞丐头目安春和十几个伶俐的少年一起雇了两辆马车离开了汴梁。一路上林冲紧张兮兮的握着一柄腰刀,车子旁边还挂着一杆亮银枪……箱子里这么多银子,可是把林冲紧张得够呛!但宋文提前在京师御拳馆的周侗馆主那里悄悄请了四个武艺高强的武师暗中护送,心里倒是没什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