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属高龄,或有精力不济,然于国之大事,必不糊涂。”
李东阳言之有据,绝非妄加揣测。
密疏专奏之制,能延用二十年而不废弛,便是最好的佐证。
梁帝有专属自己的消息渠道,却引而不发。
或因宽容,或因未触及底线,或因平衡朝局的考量。
党争盛行,他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绝不能因此,而称其昏聩。
毕竟暂无外患,国内商业繁荣,国库尚能支应朝廷开支。
虽说偶有天灾,却仍不失宇内升平盛世之景。
既然忧虑已除,尚有破局胜算,萧绍瑜不再迟疑。
他当即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付诸行动。
三人并骑,即刻动身,直驱燕城。
“跟上去!若有异动,随时报知本官!”
身影隐于城楼之内的沈贺,从微开的窗缝中,窥视着急奔出城的萧绍瑜三人。
他还是不放心,有所顾虑。
“是!”
五道黑衣劲装、身手矫捷的身影,瞬间消失于城楼之内。
他们纵身跃下城墙,随着烟尘尾随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贺刚好离去,黑衣高手尚未行远。
一头戴斗笠遮掩容颜,八尺傲骨隐有霸气的男子,悄然出城。
他手擎一杆罩着布套的棍形兵器,于黑衣高手之后,若即若离,如影随形。
“许兄,本官是真的尽力说情了,奈何沈太守执意不准啊?”
沈贺拜访萧绍瑜之时,陈朴则正在许崇古府中。
他一脸无辜又无奈地,推卸着收回成命的责任。
“陈郡丞,你位居济阴之贰,有必要如此畏惧沈贺么?
你便是准了,他又能奈你如何?”
许崇古反行激将,话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有很多不可告人之事,都是暗中经陈朴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成的。
这条暗线的存在,便是他敢与沈贺,当面叫板的底气所在。
也是许培安敢在晋安王面前,大包大揽的依仗。
既然陈朴,敢背着沈贺做私活。
只要他的心思,再稍稍活络一点,公开唱对台戏,又有何不可呢。
许崇古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哎,沈太守的背后,便是刘员外和太子殿下。
只要他不犯大错,太守之位便无法撼动。
本官是真心没这份胆量啊。”
陈朴行事,一贯伪装成谨小慎微、胆小怕事、逆来顺受。
这让沈贺对他,渐渐放下了戒心。
并将与刘广升之间的很多事,委托他来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