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聂梵已经站在她身后,单手撑着她身后的灶台,将她困在他和灶台间狭小的空隙里。
很显然,这是要来和她算方才见死不救的账。
“做什么。”白宁眨了眨眼,看着佯装什么也不知道:“柴火呢。”
聂梵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时隔十年,他哪哪儿变化都大,唯独脾气,雷打不动一般的古怪。
聂梵此人,跟在她身边十年,随着她养成了周身温雅出尘的气度,加之平日里说话谦逊有礼,叫人挑不出错处,走哪儿都格外受长辈欢迎。
可只有白宁知道,私底下,他仍旧是个骨子里流淌着魔神血脉的危险人物。
他生着一双看着温和,实则极其薄凉的眸子,静默不语时,宛如隐匿于漆黑深林中的野狼,莫名让人背后发凉。
聂梵虽说脾气古怪,但白宁好歹与他相处多年,日积月累也钻研出些应对的法子。
白宁眼睛一闭,索性也不看他:“你看着我作甚,这般直勾勾盯着师父,可还有半分尊师重道的样子?”
很明显,这小崽子她自己养大的,哪怕再凶,如今半点也不怕。
聂梵咬牙,心知这一招治不住她,索性直接道:“师父真是说笑,方才不还在说是徒儿的妹妹吗,如今想起是师父了?”
白宁理直气壮:“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聂梵被她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宁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正被噎着,微微笑了下,这才彻底睁开眼睛。
“柴火。”白宁围着围裙,食指点了点后头的灶台:“再不来柴,它该熄了。”
如今灶台下的火已然微弱不少。
“还要不要吃饭了?”白宁理直气壮。
聂梵作罢,转身去外头搬柴火。
白宁看他跑了好几趟,灶台边空旷的地方慢慢堆起小山丘似的柴火堆。
“好了好了。”等到聂梵搬完最后一摞柴火,白宁笑了笑道:“够了够了,歇歇去吧。”
话落,取出一方帕子,递给他:“擦擦汗,等着一会儿开饭吧。”
聂梵没接,显然刚才吃了瘪,如今不大想搭理她。
这孩子打小就爱生闷气。
白宁自己做的不厚道,如今也不好意思说些别的。
想想他也不容易,一大清早起床去买菜,回来后还被她欺负一通。
白宁到底还是有些良心,轻轻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声好气道:“今天想吃什么呀,粉蒸肉?红烧蹄髈?还是鲤鱼炙?”
柔软的帕子抚过额头,聂梵神色动了动,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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