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抓的时候不是在烟都,那里只是个小地方,也没什么教士,所以我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他们将我刚生下孩子的妻子给抓了,我不在她身边,”男子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悲伤与悔恨,“她被逼自焚后,我就发觉了,但是当我去找我的孩子时,那些人竟然……他们竟然将我的孩子像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我一时失控将他们都杀了,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他们早就请求了救援,我一时不察,就……”
“你的孩子呢?”
男子低着头,道:“不知道。”
季和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你的妻子不是纯血种吧?”
“恩,她是个贵族。正因此我们不被家族接受。”纯血种与贵族联姻是耻辱。
难怪熟悉了,还是人类时跟黄梨也出去过一次,那个时候也是在教堂看见一群人拿着圣器围着一个婴孩交谈,大概那就是这个纯血种的孩子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要怪他见死不救。
“你现在走不走?”季和问他。
“我想要找我的孩子,你们有没有线索?”男子一脸期盼。
季和摇摇头,“我们没看到,可能不在这个教堂,我觉得你可以先出去恢复好身体再寻找,既然那些人觉得你的孩子还有用途就应该先不会杀死他。”
男子犹豫了会,道:“你们先走吧,我再找一找。”
“好,再见。”季和见他坚持也就不管了,转过身和黄梨向外走,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轰的一声响,整个教堂摇摇欲坠似乎要塌了!
“怎么回事?”季和一惊,不会是玖兰枢弄出来的事吧?
黄梨一句话没说,将季和拉进怀里揽住他的腰,一个瞬移出了房间,飞快向教堂外面掠去。
等他们站稳身子,就看见巨大的哥特式尖顶教堂像推翻的积木一样倒塌下来,满地的碎石瓦砾。季和没看见那个男子的身影,“他不会死了吧?”
好吧,这个问题想想都觉得挺蠢的。他应该走了。
黄梨突然眯了眯眼,看向对面,灰尘散去的废墟上面站着一个身影,季和也看了过去,是玖兰枢,他慢慢走过来,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季和看见他手里抱着什么。
是那个小男孩。
季和张了张嘴,却没说话。黄梨倒是瞧着玖兰枢,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想换一个?”
玖兰枢微微笑着,“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些事情,”他轻轻捋开小男孩凌乱的头发,眸色温柔而暗沉,“我想要做个实验,他是会变成血族呢,还是什么……”
季和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一行字出来——吸血鬼猎人是怎样炼成的。
☆、凛
自玖兰枢将那个小男孩带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地下室,他让这孩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再寻找方法看看如何可以让他不变成低级血族,但是结果总是不让人满意。绯樱芝时不时地跑过来瞧瞧,顺便打击一下玖兰枢心上人被夺的败绩,玖兰枢面无异色,存当没听见。尽管这是个看上去很有前途的实验,但玖兰枢也不能始终泡在地下室,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处理家族事务里面来。
“玖兰枢看出问题来了?”季和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看着瓶子里淡金色的水。说起来上次他都没想到,还是黄梨想的周到,装了点圣水带回来。
黄梨点头,“他做过实验了,你闻闻,看有什么气味。”
季和打开瓶盖闻了闻,皱起眉,“金属的气味,还有铁锈……血?”
“是金属,融了血族血液的金属的溶液,这是稀释品。”
“所以呢?”
“不知道,玖兰枢他看样子倒是有了什么想法。”
“对了,”季和突然想起来,“那孩子呢?”
“他啊,玖兰枢给他灌了一大瓶圣水后就把他关在地下室了,现在还没醒,但是看上去向血族的转变停止了。”
灌了圣水?季和愣了愣,这么瞎弄不会死吗?
似是看出来季和在想什么,黄梨微微勾起唇,眸里却是泛起冷光,一片寒凉,“若不是玖兰枢要做实验,你又不愿,我还会留着他?”他轻拂过少年的头发,垂着眼,眸里温柔,是对他的,冷漠残酷,是对旁人的。
他低声说着:“阿和,我是因你在,才仁慈的。”
季和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知道黄梨对那孩子有杀意,因为那孩子曾经伤了他,而因为他,他又放过那孩子。黄梨向来不是个仁慈的人,这番他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黄梨既是因他在而仁慈,若他有一天不在了……季和简直无法想象。
这份感情竟是变成了这般,倒像是执念。
绯樱芝与她如今的丈夫星木相敬如宾,感情算不上浓烈,但平平淡淡的倒也没什么变化,没几个月绯樱芝就不来玖兰家了,至于原因,在她派过来的仆从口中得知,绯樱芝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