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夜晚不堪入目的想象在脑海里轮番上演,江潜声音越大,就越心虚。除了喝醉后认错人,她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总是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却是他,是他这个不合格的导师,起了不该有的念头,甚至想在她身上狠狠发泄积蓄多年的……
江潜低下头,眼睛都红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可怕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江潜艰难地开口,声线在抖:“我告诉过她不要在外面喝酒,她怎么没记住……”
只一句,责怪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他能怪谁?
那晚他本来能飞速离开,本应该抽身事外。
他难道没有回头,跑过去,把她压在墙上,充满愤怒地把她的吻还回去吗?
他对父亲说谎了。那张照片不是她在亲他,而是他折回去之后。
可他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他宁死都不会在最亲的人面前吐露这个秘密,让父亲对自己失望。
江铄从来没见过他这副失落自责的神情,眼中露出不忍,拍拍他的肩:“没事,有问题咱们一起应对,爸爸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刚才我太急了。咱们先回家,吃顿饭,睡一觉,明天再想。姚总绝不会让这件事传到媒体那边去。”
他揽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走进电梯,关门时回头朝不遠处瞟了眼。
一片裙角在墙后缩了回去。
电梯下去之后,乔梦星走过来,“喂,你辞职就辞职,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研报写错了。”
余小鱼面朝墙壁,捂嘴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从医院回公司拿包,顺便写好了辞职信,听乔梦星说董事长喊江潜过去调查,立刻慌了神。她对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有所耳闻,有人举报到赵柏盛那里,她担心江老师为难,就鼓足勇气和乔梦星一起上楼,想向众人说明情况——
这个意外是她在没有思考能力的背景下发生的,她喝醉了,把他当成了男朋友。
可秘书看到她过来,并没叫她进办公室,只说会把这个解释告诉董事长,让她和乔梦星在隔壁等着。江铄和江潜从办公室出来后,她悄悄把门开了条缝,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砸在地毯上,晕染开一片深色。
她觉得胸口好闷,头脑发晕,呼吸也不畅,像沉入了深海,巨大的压强让她坐不下去也站不住,双腿明明早就软了,肌肉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干。
她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