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甚是迷惑,喃喃道:“我以前几乎都不认识韵儿,她为什么会帮我?”
薛牧野不相信地问:“不会吧?你真的不认识韵儿?难道韵儿暗恋你?”
莫桃一听就翻脸:“暗恋你个头!韵儿自少比我大十多岁,都快能当我娘了!暗恋我?亏你能想出来!”忽然站起来,气哼哼地道,“你说她在山谷中茅屋中。那山谷在哪里?快点带我去看看。不问问清楚,我吃饭都不香!”
水妹一身湿淋淋的衣服也没有换就跟着荷露一起进入船舱中。莫天悚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着眼睛,还是病恹恹没有精神的样子,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淡淡道:“胆子不小,敢抢我的船。自己说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水妹走到莫天悚的身前跪下,低声道:“三少爷,饶了我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莫天悚睁眼坐起来,笑道:“仅仅是不敢?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并非洗心革面,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被我吓住,日后你们要是遇见打不赢你们的人,还会再抢人家的船。”
水妹猛地摇头道:“不是,三少爷,我们日后再也不抢人家的船了。你就饶了我们吧,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
莫天悚淡然笑道:“你们被我抓住就是第一次?以前没有被我抓住的都不算?这样的鬼话你也敢拿到我面前来说?”
荷露很替水妹一家担心,走到莫天悚的身后,低声道:“三哥,别生气,把自己气着不值得。你躺下来,我给你按摩一下。”莫天悚抬起眼皮看荷露一眼,还是又躺下来,闭上眼睛由着荷露摆布。
水妹显得有些着急,叫道:“三少爷,你要相信我,这真的是我们的第一次!”没见莫天悚没有反应,又接着道,“其实我们也不敢的,但是看三少爷身体不好,荷露姐姐心眼又好,就……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
莫天悚冷冷地道:“难道你们还想又劫财又害命不成?别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告诉我你们是单干呢,还是混帮会的?看你们的身手,单干的可能性不太大。你直接告诉我你是属于哪个帮会的,把你们的老大找来跟我谈。”
水妹嗫嚅道:“这真的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们以前是漕帮,但最近刚刚被赶出漕帮,我们想回去,可是漕帮的帮主商宗仁非得让我们做一个投名状给他,他才肯收我们。我们也正在犹豫,没想到就遇上三少爷……”
莫天悚突然来了精神,推开荷露坐起来道:“漕帮?是不是负责运输漕粮的漕帮?有哪些省分的漕粮是你们负责运送的?”
水妹低声道:“是。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漕帮的人了。以前山东、南直隶都是漕帮负责运输的,但是最近只有山东的漕粮还是漕帮运输。”
莫天悚沉吟道:“那南直隶的漕粮现在是谁在运?”
水妹道:“从福州过来的朱记水运。听说他们的老板朱柏和南直隶的督粮道是兄弟,所以抢了漕帮南直隶的漕运生意。”
莫天悚皱眉道:“朱记水运?没听说过。那朱柏看来瞒能干的。喂!漕帮也算是做正当生意的帮会,有正常的收入,干的不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怎么会要你们做投名状?”
水妹低头小声道:“漕帮和朱记水运势同水火。最近我哥哥急等着钱用,没顾商帮主的禁令,去帮朱记水运卸货,原本就是想多赚几个铜板,不想被朱记水运的人发现他是漕帮的人,不仅没有给工钱,还叫人把他痛打一顿。结果让商帮主也知道我哥去帮朱记干活,也找人把我哥打一顿,还把我们全家都赶出漕帮。像我们这样的水人家,离开船就无法生活。我哥得罪漕帮也得罪朱记,其他的小商号和小帮会都不敢请我们,根本找不着其他活干。我爹没办法,就去找商帮主求情,商帮主说他万一收留我们,说不定哪天我们又背叛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收我们。我爹就天天去求他,可能是把他求烦了,便要我们做个投名状给他,免得日后又背叛他。”
莫天悚莞尔道:“于是你们就来抢我的船?”
水妹头也不敢抬地嗫嚅道:“其实我爹知道商帮主是故意为难,但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还特意找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犹豫了半个月也没有动手。没想到就这么倒霉,恰好遇见三少爷。”
莫天悚淡淡地道:“是你们够幸运才遇见我的。想想看吧,一个病人带着一个姑娘,怎么是你们的对手?于是胆子就大起来。”
说得水妹不敢出声了。荷露着急起来,轻轻拉拉莫天悚的衣服,低声叫道:“三哥,他们看来也是好人,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你就饶了他们吧!”
莫天悚道:“在你眼里,谁都是好人,就你三哥是恶人。”立刻将荷露也说得不敢再出声,低头抓住自己的衣角蹂躏。莫天悚瞄荷露一眼,摇摇头,又问水妹:“你们出来做投名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你哥参加?你说他等着钱用,他欠债还是生病?商帮主不可能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见的,你爹既然能求到他心烦故意给你们出难题,你们应该和商帮主很熟悉,需要用钱怎么不先去找商帮主借?”
水妹道:“是欠账。我哥的一个弟兄赌钱欠赌坊很多银子,被赌坊追债,求到我哥的名下。哥去汇泰钱庄借了五十两银子帮他还上赌债,结果自己欠下汇泰钱庄的钱。钱庄的利息高得很,哥也是想尽快还上汇泰钱庄的银子。我们其实和商帮主不熟悉,全靠帮中的弟兄肯帮忙,我爹才能见着商帮主的。我们这次出来我哥不同意。他在城里开了一家卖面的小饭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愿意再回漕帮,更不愿意我们做什么投名状,一生都有个把柄捏在别人的手里。”
荷露忍不住又拉拉莫天悚,轻声道:“三哥,他们真的是好人,你帮帮他们吧!”
莫天悚叹气,考虑片刻道:“你起来吧,先出去把湿衣服换了。漕帮的总舵在济宁是不是?你们也是济宁人吧?我们绕道走济宁,让你哥来见我。放心,我不会为难他。这一路还远得很,你们以后老实一点,知道吗?”
水妹迟疑着站起来,低声问:“那我爹……”
莫天悚道:“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再过一会儿他就能动了。你出去吧!”
水妹半信半疑地出去了。荷露终于放心了,轻声道:“三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莫天悚可怜兮兮地道:“荷露,这次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你能不能在今晚的菜里面多加一点盐?我基本上都好了,不用再吃得那么清淡。”逗得荷露“噗哧”一笑,抿嘴低头出去了。过一阵子送进来的饭菜味道果然正常很多。只可惜荷露做菜的本事简直和她沏茶的本事不能比,菜还是不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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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厌倦
更新时间2011…8…25 9:31:26 字数:5587
薛牧野带着莫桃找到韵儿的时候,韵儿已经七窍流血,奄奄一息,旁边一个小丫头哭得跟个泪人一样。薛牧野和莫桃大吃一惊,一起上前去询问。韵儿又看见莫桃露出一丝笑容,艰难地指指莫桃,再指指自己,双手合十,拜一拜。可惜不等莫桃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经头一歪,闭上眼睛。
小丫头放声大哭,半天之后才平静下来,拿出一个骨灰坛递给莫桃,跪下道:“庄主,看在夫人照顾你这么些天的情分上,帮夫人把这个骨灰坛带到飞翼宫去。”刚说完,眼泪又忍不住一串串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