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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抽脚出来,那人却踩得更紧了些。
她抬起另一只脚,朝他的靴子上头狠狠的一踩,可那一踩显然不能撼动他分毫。他似是打定主意,非要她回应他一点痴心。
苏流水袖中指节尽白,面上却带着一点微笑。她道,“流水已为人妇。到底还是与那第一美人再无关系了。这会子这位置空了出来,便还请皇上慧眼识美人,再去寻些美人出来才是。”
皇帝一听,倒也来了兴致,他抚掌笑道,“嗯!正好今年又该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了。”
大伙儿一听,又都各怀鬼胎。他们各人都有势力,都可趁这机会送入宫中。一旦那些棋子得蒙圣宠,自个儿的胜算也就多着一分!
可这事儿听到苏流水耳里便不是那么回事了!选秀她是知道的,可皇帝这么大的年纪了,后宫佳丽已然三千。他竟还不知足!这不是又要害了女子们的一生么?
她轻笑了下,道,“选秀,倒不若选美。”
皇帝挑眉瞧向她,问道,“选秀不就等同选美么?又何来不如选美之说?”
苏流水应道,“自古能参加选秀的女子毕竟有限。身家必然清白不说,还得有些门道。再说,许多节烈女子都不愿入宫为婢,总会有法子避了皇上的选秀。”
皇帝狠狠的剜了她眼,道,“苏流水,你这是教朕不要再害那些年轻女子是么?难道朕就已经老到不能再纳新妃的地步了?”
他这么一说,倒把一桌子人都震住了!虽然皇帝确是已经年界五十,可他人老心不老。想寻些年轻女子为新妃,谁又敢说个不字?
苏流水淡淡一笑,又道,“皇上正当壮年,又怎么会老?上回流水入住宫中,发现宫中美人甚多。好些妃子虽封了份位,可都无缘与皇上一见。皇上若有心纳新妃,今儿晚上回去在后宫里头去寻如何?后宫三千,可都是皇上的人哪!”
皇帝听见她这么一说,浅浅一笑。道,“按你这么说来,倒是要朕去把眼一蒙,随便抓个女子便封妃了?”
苏流水笑道,“皇上后宫美人无数。皇上若真把眼一蒙,抓到的定必也是个绝色佳人。”
话到这儿,皇帝竟纵声大笑。“这个法子甚是有趣,今儿回宫朕便这么去试试!”
他一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苏流水脚下绣鞋依旧被温清零踩着,说话间,她试着抽了几回,可都无功而返。
她咬牙对一桌人笑道,“今儿二王说流水琴棋样样皆精,倒不如流水这便为各位献上一曲,助助酒兴?”
花千树见她说话时竟咬着牙根儿,心中甚奇。遂应道,“能得小姐天上一曲,便怎么都值了!苏小姐,请!”
花千树这么一说,龙锁骨跟孤城倒也来了兴致。他二人互瞧了眼,笑道,“如此甚好!”
温行云心中虽是怏怏不乐,可到底还是未曾开口。他在桌下伸出手去,捏了捏苏流水的手。却惊觉她的手竟紧握成拳,冷汗溢流。
他一怔,心知她甚不愿意此事。
皇帝见她这般,只淡笑道,“今儿你新婚之喜,这事儿本不该由你来做。”
苏流水浅笑,“可流水如今是府里的主子,自是要做到让客人宾至如归。”她说罢,便自站起身来。她这一站,温清零便也不好再踩着她的脚。
便只挑眉淡淡的瞧着她。苏流水低头瞧了眼绣鞋,但觉上头已经被踩得脏了些。她心中虽怒,却又不好当面发作。便只对他几人作了个福,回流水阁取琴去了!
她一进流水阁,就见姣杏正候在门外。便赶紧道,“姣杏,快帮我找双绣鞋来。这鞋脏了,再穿不得了。”她边说边脱掉绣鞋。
姣杏瞧见那绣鞋上头竟似是被人刚刚踩过,心中一怔。赶紧帮她翻箱倒柜的寻着鞋子。“这是哪个粗心大意的!怎么就踩在小姐绣鞋上了呢?”
苏流水本就为这事儿闹心,听她这么一说,她便往绣榻上这么一坐。冷然道,“是故意踩的!我若当时便闹出来,皇上跟太子脸上都不好看!他就是要处处提醒着人,他曾与我成过亲!”
姣杏听到这儿,心里明白了。她这是被二王踩了!她叹道,“二王从来谦和,怎么今儿竟这般待小姐?”
苏流水清冷一笑,“怕是我先嫁了人,他心里不好受了罢!明明自个儿府里早就小宠无数,当日也是他休我在先!如今我嫁人了,他倒尽来说些酸话!”说到此,苏流水又道,“给我把绣花针插在绣鞋上!我倒要瞧瞧,是他的脚硬,还是我的针尖!”
“绣花针就不必了罢!夫人,仙儿这儿倒有样好物件儿,夫人若是穿了,保管那人不敢再来欺负人!”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