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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知否墨兰15（第1页）

“那些大臣就是迂腐，他们这么逼迫陛下，不就是以为陛下生不出皇子嘛。”荣飞燕扒拉着铁炉架子上的红枣桂圆，“你这个炉子真好，这么一点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

傻姑娘，屋子暖和是因为她安装了暖气片，只一个煮茶的小火炉能有多大热量。

林云给别院设计了一套完整的供暖系统，为了这几个暖气片，她费了多大劲儿的！从后院的厨房延伸出来，绕了正房一圈，因着现如今铁器冶炼技术不行，锻打的空心铁柱总是漏水，倒模浇筑吧，现有的火炉温度又不够，铁根本化不成铁水，弄到最后只能用铜代替，铜的熔点比铁的低多了，单质铜熔点也就一千多度，更何况现在铜都含有铅、锡、硫等杂质，熔点可以降低到八百度，这就好操作多了，火炉加鼓风机基本可以达到。只是铜在宋代可是货币，这满屋子的铜制暖气片，真是烧钱烧出来的温暖！

林云斜睨她一眼，挑个烤的脆脆的核桃，“我送你一套，你还嫌弃丑来着。”

“本来就丑。”荣飞燕哼哼两声，继续说道：“你的大屋子有信儿了吗？”

嚼着香香的核桃，靠在躺椅上晃着，“明年动工。”

“就盖间屋子，你要求真多。”

林云哼了一声，不搭理她。

荣飞燕呆呆地盯着炉火，忽然叹气，“哎，要是姐姐的小皇子没有流掉，此时怕是要出生了。”

关于朝堂的问题，林云一律无视，当听不到，也不会说任何关于朝堂的话。

“呵。”荣飞燕看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呵一声。

林云白她一眼。

千万别撺掇我插手，明年建好了实验室，我可打算开始攀科技树了，小心我第一个就研究火药，那玩意儿造出来会产生什么效应谁也说不准的。

林云很无语，真心的。从来到古代，她就没有舒心过，麻烦总是在她要过上“悠然见南山”的休闲日子时，找上门来。这不，林小娘来信：“邕王的小舅子想要抢夺肥皂作坊。”

从春天开始，肥皂销售快一年了，肥皂卖的很好，出货量大，利润高，其他商家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没看到？肥皂作坊早就被人盯上了，私下接触作坊员工，收买撬墙角的不少。

虽然肥皂秘方暂时处于保密状态，但距离被人破解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太久。毕竟制造工艺太简单了，清楚了制作肥皂的原料，多问多打听，早晚能拼凑出来的。要知道，种花家复制仿造能力是祖传的！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造出来，一是因为肥皂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二是林小娘采用了林云提议的流水线工艺，不同的人掌握不同的工序，其他商家就算撬了两三个人，没有全流程的工艺，也很难快速复原制作过程。不过估计也快了，知道原料，知道部分工艺，剩下的无非就是调整原料比例，掌握皂化时间而已。最多再有几个月，其他商家肯定能仿造出来的。

仿造出来了，再加点其他香料，那就是香皂，是人家自己的秘方了，和林小娘的肥皂就毫无关系了，到时候再气愤、委屈也没用。

不服气怎么办？报官吗？可报官给人定罪名，是要有证据的，林小娘有吗？没有的。不仅被撬走的工人不会出面，就连还在肥皂工坊做工的这些人，大概率也不会出头作证的。

再者说，能在汴京做生意的商人，背后多少都有些势力支持的。在封建皇朝，生意场上的厮杀争夺利益，本质上何尝不是官僚阶级内部的权利争斗呢？

按照封建社会默认的资源分配规则来说，盛家是官宦人家，盛紘属于中层官员，是可以分配到一定的社会资源和利益的，但这有个限度，田产收租、普通生意买卖都可以。可像肥皂这种暴利行业就不行了，这是独属于更上层阶级的禁脔。

为什么古代社会总说怀璧其罪，那是因为你拥有的东西远远超出了制度规定的你该分配得到的。超过的部分，上层自然是要收走的，聪明点的人会自己献上去，不聪明的被人夺走也是咎由自取，至于夺走的时候是不是会带走几个“不长眼的”就看个人运气了。

肥皂暴利，肯定会吸引更高层官员或者皇亲贵胄的关注。盛家要是识趣，松一松手，和和气气地大家一起吃肉，自然万事大吉。可若非要扯破脸皮，迎过来的会是什么就不确定了。

到时候或许不仅不能伸张正义，反而可能遭人攀咬诬陷，说林小娘人品不端，能力不行，苛责雇佣的工人，才致泄露方子！若有人想借题发挥，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污蔑，是林小娘强取豪夺工匠秘方，盛紘包庇林氏，以官身强迫百姓，直指盛家的核心，盛紘。给盛家罗织罪名最后定罪，也是可能的，自古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人还是要脸面和名声的，统治者做事总是既要又要的，既要名声又要实际利益，所以做坏事前总要先扯块光明正大的遮羞布，将压榨强迫说的高大上一些，还要用仁义道德蒙住大部分人的眼。剩下的人想吃肉，那就看谁的拳头硬了，谁硬谁就分到最大的蛋糕，按照力量分配资源，很合理的！一群老狐狸制定游戏规则，人家玩儿的是破坏规则，制定规则，解释规则的游戏。

老狐狸玩游戏，面上风平浪静，私下里波涛汹涌。可谁知道狐狸群里蹦出个傻狍子，人家不扯遮羞布，直接明面上玩强权压迫，理直气壮玩儿强取豪夺！

这傻子就是邕王小舅子，邕王妃的亲弟弟。

林云这种经过两年儒家熏陶、刚刚懂了官僚阶级运行潜规则的“白痴”，看到信中内容，都被这波操作搞懵了。

不是，大哥！你就是懒得麻烦，不愿意“偷秘方”，那你能不能直接“买”秘方啊？你出个价直接从盛家把方子“买了”，哪怕是一文钱呢，这也算能兜住脸面吧。你这直接强抢就过分了吧，还是连锅带碗的把作坊也抢走的做法，有点打脸呀！

再怎么说盛家是小官，那也是官宦人家，也属于文官集团，他是有利益同盟的，你这么打人家的脸，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求别人笑脸相迎，属实有些过分了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