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呢,得让我找找先,老爷爷只说是山里,到底是哪座山头,我也不知道呀。”林秋缘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赖道。
柳二舅作势要伸手牵住林秋缘的手,被林秋缘摇头拒绝了。
“二舅,我能自己走的。”林秋缘为了表示真的可以自己走,迈着小短腿就开始爬。
但很遗憾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高,刚抬起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膝盖一弯,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双手本能地向地面伸去想要抓住些什么以稳住身形。
过了一会,并未感觉到身体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林秋缘才睁开了刚刚下意识闭上的眼睛。
柳二舅像是料到了林秋缘要摔倒,眼疾手快地拎住了林秋缘的衣领。直接把林秋缘抱在怀里,抬脚就上了面前的土坡,林秋缘趴在她二舅肩上装鹌鹑,差点摔个狗啃泥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上了土坡,柳二舅四处巡视,目光停在了不远处的树桩上,然后信步走了过去。
把林秋缘放在树桩上,柳二舅伸出手指了指林秋缘和树桩,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在远处拾柴的三人。
林秋缘看懂了,她舅的意思是就让她坐在木桩上等着,不要乱跑,他要过去帮忙拾柴或者做些别的事。
“嗯嗯!我就在这坐着,你去吧二舅,我在这等你们。”林秋缘的脚够不着地,小腿无意识地悬空晃荡着,抬头对她二舅保证道。
柳二舅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外甥女的头发,背着背篓向另外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几步走到了三人所在的地方,柳二舅又伸手指了指在树桩上坐着的林秋缘。
确保林秋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几人才开始在近处活动开来。
“夏至,你也去挨着妹妹坐着吧,爹爹和舅舅拾柴就够了。”林守义转头看向正在努力拖干树枝的儿子,开口说道。
“爹,我可以帮忙的!你看!我有力气。”
林夏至为了表示自己有力气,鼓足了腮帮,双手紧紧握住干树枝的底部,用力向上提拉,整个身体后倾,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一刹那。
由于年纪尚小,力量不够,他的小脸涨得通红,稚嫩的小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却因为力道控制不当,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猛地向后倒去,原本紧握的树枝也从手中挣脱。
林守义连忙一个大跨步过去接住儿子,察觉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颤抖,林守义这才发现了儿子情绪的不对。
“夏至,你怎么了?别哭,别哭,爹在这呢。”
林守义把林夏至的身体转过来,伸手想给他擦泪,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干净,又卷起了袖子,擦干儿子脸上的眼泪。
“爹,你不要卖我好不好?我会干活的,我吃很少的,你不要卖我,也不要卖妹妹好不好?”
林夏至的眼里被恐惧和惊慌所笼罩,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挂在那张瘦弱的脸颊上,映衬出内心的痛苦和无助。
林夏至小嘴紧紧抿着,试图抑制住泪水和哭声,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喉咙深处发出阵阵压抑而嘶哑的啜泣声。
“这是怎么了?夏至也摔倒了吗?”
柳幺舅拖着一捆柴走过来,看见在姐夫怀里哭得正伤心的林夏至,一时有些吃惊,一路上这个外甥很少哭。
林守义没有回答柳幺舅的话,向他摆了摆手,就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任由他将把心中的恐慌和害怕发泄出来。
柳幺舅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默默地把位置让给父子俩,向自家二哥走去。
林守义很自责,昨晚他见儿子睡得早,就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这孩子肯定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吧。
想到这,轻抚着儿子后背的手,又轻了几分。
等林夏至慢慢平静下来,林守义让儿子把身子坐直,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把昨晚对着女儿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