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公主脸色微变,目光在萧娉婷面上一转,“看来他们二人倒是情深意重了。”
“那也未必。”萧娉婷口气一转,“据娉婷了解,沈菊年与郭雍定亲不久便失散了,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二人的婚约,也只是口头而已。有情无情,这很难说了。”
“哦?”玉宁公主一笑,“你对这事倒挺清楚的?”
“不敢说清楚,只是听沈菊年提过,略知一二。”萧娉婷说到这里,忽地一顿,轻叹了一声,“唉……”
“你何故叹气?”玉宁公主奇道。
“娉婷只是感慨,若因婚约桎梏,而使有情人不得成眷属,当属人生一大憾事。”
玉宁公主闻言神情微动,长睫一扇,似也有同样感慨。
萧娉婷见时机差不多,便开口道:“听闻公主与郭将军出生入死,对将军也是……一往情深。”
玉宁公主苦涩一笑,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他心里老惦念着婚约,难道我同他出生入死的感情,还比不上那个婚约吗?他这人为何这般死脑筋,何必为了一个口头承诺放弃自己的前程和感情!”
萧娉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公主也不必气愤,男儿重然诺,郭将军不忘旧情,重情重义,可见公主没有看错人,郭将军值得公主托付终身。”
听萧娉婷这么说,玉宁公主忍不住露了笑颜,对萧娉婷好感倍增,看着她道:“七小姐,你这话说的是。本宫实在看不起那些纨绔子弟,负心薄幸!郭雍与他人不同。”
萧娉婷微笑道:“没有经历过沙场磨练,如何能成就血性男儿?”
“不错。”玉宁公主赞赏地点点头,“难得你深闺之中长大,也识得这些道理。”
“公主谬赞了,娉婷也只是说说心里的想法。”
“唉,能有这般想法便是不易了。娉婷,你说沈菊年对郭雍……可有情?”从“七小姐”到“娉婷”,玉宁公主对萧娉婷的好感已然倍增。
听玉宁公主这么问,萧娉婷眼神一动,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回答,先是说了一句:“有没有情又如何,毕竟有婚约在。”
“若无情,我便不能把郭雍让给她!”玉宁公主秀眉一扬,“郭雍值得更好的!”
那个“更好的”,就是她,还有她背后的江山。
即便沈菊年对郭雍有情,她也不会放手。
“公主所言极是。但只要郭雍坚决不毁婚约,公主又能如何?”
玉宁公主脸色变了变,叹道:“你说的这事我也有想过,郭雍他是决计不会毁诺的,只有让沈菊年先毁了婚约!我见她住在李群府上,想必与李群关系亲密,让父王给他们赐婚,她应该也不会拒绝!”
听到这个答案,不安了许久的心猛地一沉,她的预感竟然没有错!萧娉婷桌下的手紧了紧,脸上却不露一点异样,仍是微笑道:“公主宅心仁厚,为菊年觅得这般好姻缘。”
玉宁公主扬了扬嘴角,“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抢走了郭雍,不过我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萧娉婷心跳加速,转口道:“可是,公主有所不知……”
“哦?”玉宁公主挑了挑眉。
“其实,李大人乃是菊年的师叔,是菊年的长辈,这就是菊年住在李府的原因,要是让他们两人成婚,却是乱了辈分,于礼不合。再者,菊年心中所属,并非李大人。”
这些事,玉宁公主却是头回听说,忙好奇追问道:“那沈菊年心中所属是谁?”
“只怕是……是民女的哥哥,萧锦琪。”桌下的手,捏得紧紧的,指节发白,青筋乍现。
“萧锦琪,萧锦琪……”玉宁公主皱着眉默念了几遍,觉得有些耳熟,灵光一闪,拍掌道:“便是在金陵城外资助过万两药材的萧家四少?”
萧娉婷微笑点头道:“正是。”
“我也曾见过他一面,确实是少年俊才,难怪沈菊年倾心于他。”
萧娉婷又道:“正是如此。之前沈菊年一直寄居在萧府,我想便是为了我四哥,只是苦于二人身份悬殊,而四哥又与康家小姐有了婚约,这才离开萧府,投奔李群。”
“若是如此,倒也不难办。”玉宁公主沉思道,“我也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既然沈菊年心慕萧四少,那我能帮的一定帮的。”玉宁公主心想,若是促成了这事,她和沈菊年可就两清了。
萧娉婷微笑不语,只有掌心渗出的点点血迹出卖了她的心思。
沈菊年她,应该不会抗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