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画像,她自己都忘了的自己的模样,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纸张之上。
而当凤如青看清了这画纸上女子眉眼,并非是她曾在山中的青涩模样,而是入魔之后……
凤如青手一抖,画纸翩然地朝着窗外飘去……
不过很快便被走到窗边的白礼给伸手抓住了。
“是什么?”
凤如青被谁捅了一刀似的,朝着旁边侧了两步,像是在躲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礼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又将纸张展开,看到了上面的人。
“这是哪来的?”白礼看过之后,转头看向凤如青。
凤如青怔怔看着那张被白礼拿在手中的画像,许久,才幽幽地叹出了一口气,对白礼扯开一个微笑,说道,“是我这两天去办的事情。”
凤如青说,“你不是好奇,我本来长什么样子吗?”
凤如青朝着那张薄薄的,却承载着六百多年漫长岁月的画像,抬了抬下巴,“就长那样。”
白礼愣了下,接着低头又看画像。
这次他看得很仔细,每一寸的眉眼都细细看过,然后有些张口结舌,半晌才干巴巴地说出一句,“你……好美啊。”
凤如青被他样子逗笑了,她方才短暂的失态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上前拉着白礼的手,将他带到桌边,两个人一起坐下,指着他带来的笔墨说,“不是要给我画脸吗,就照着这个画。”
白礼“嗯”了一声,然后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他光是手就洗了好多遍,又给凤如青擦脸,提笔手指都是抖的。
那张画像就摊开在桌子上,他已经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却还是每画上一笔,便看一眼桌上的画像。
他整个人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手心更甚,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衣袍上蹭,他一辈子没有这么紧张小心过。
这一张脸,他精心细致地描摹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搁下笔的时候已经深夜。
凤如青都昏昏欲睡,一直在安慰白礼不要紧张,随便画画就好。
终于感觉到脸上没有痒意了,凤如青睁开眼,看了白礼一眼,桃花眼盛着跳动的烛光,要将人点燃一般。
她眼中还带着困乏的水雾,一眼勾魂。
白礼呼吸一紧,凤如青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画完了?”
白礼直勾勾地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回答,“画,画完了,我没有画像画得好,我……”
凤如青将桌上的铜镜拿过来借着烛光看了一眼,她第二个哈欠卡了下。
白礼画得很好,只是她自己的模样,这样在镜子里看着也有点陌生了。
左右看了看,她便由衷道,“没有,挺好的,我基本就长这样。”
她把镜子放下,对着白礼笑了笑。
美人一笑,那双本就天生多情的眼睛,直要把人的魂都揉碎在里面一般,凝脂雪肤,红唇白齿。
白礼活到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他一时间动了嘴唇,却说不出话,更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