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当天。
我一如初中那般站在公告栏前面,仔细打量着张贴在公告栏上的全校的花名册。我看了许久,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看到了好些意想不到的名字,却独独看不见那个最想看到的名字。
“哥,你说你相信天意,那这就是你相信的天意吗?”
一个女孩站在了我身边,轻声问着我。我置若罔闻,不愿相信。
“哥,瑶瑶姐说她不信,她信事在人为。她填了二中,结果你进了一中,这是你要的天意吗?”可可又轻声说道。
我转过了头,看着可可,可可的脸上并没有和我一个学校的惊喜,反而是有些失落。
“哥,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天意,那天意在我,但我有些难受。”
我沉默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可可,你说的阿瑶填二中是什么意思?”
“哥,瑶瑶姐会自己告诉你的,你这个星期放学以后找她就是了。”可可说完以后转身离开,独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茫然。
天气很好,我的心头却又笼罩上了乌云,一如当年。
只是,学依然得上,开学第一天,有些事依然得做。我昏昏然的来到了教室,坐在了教室最后一排后门位置,我最熟悉的位置。
一个年轻的班主任进了教室,有条不紊的安排起了开学三件套,排座位,开班会,大扫除。只不过一切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不参与任何事情。
我的身高加那现如今我痛恨的天意,让我依然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后门口位置,我的沉默寡言让我在班会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我的生人勿进神态让新选举的劳动委员都不敢分配给我任务。
从公告栏里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和我同班,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那些名字,但我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原来没有她,一中也仅仅只是一中而已。
李威来找了我,他在二楼,我在一楼。他7班,我5班。作为兄弟,他来找了我,我只能暂时放下了失落的心思和他寒暄了起来。
他带着我在各个班找着他相熟的同学,城里学校的升学率果然不是我们镇上能比的,他几乎每个班级都能有同学,而我们学校能进一中的寥寥无几。最应该进的没有进,而最不应该进的却进了。
当李威最后呼朋唤友的聚拢了一大批人站在他自己班门口后,我朝着他们隔壁的6班走了过去。我在公告栏上看到了张德军的名字,他在6班。
很巧,他也坐在教室的后门口。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他坐在那里,而我的身后是李威他们那围满了走廊的一群熟人。
他惊疑的看着我,看着我身后的一大群人,最后还是慢慢起身走到了我面前,他说:“王晨,你赢了,我认了。”
张德军很现实,他认的很果断。我轻笑了一声说道:“张德军,如果我说这些人我压根不认识几个,你还会这么说吗?”
张德军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不过他依然没有改口,他仍旧说道:“王晨,既然我来了城里读书,我就想过不再和你有任何冲突,这里不是项天的地盘,我没有你那个勇气,而我哥,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他挺佩服你的,他是不会再帮着我和你起冲突了。”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明明看眼前这个张德军很烦,但是他果断的认怂以后,我又觉得意兴阑珊。不过细细想来,我确实也从来没把他当回事过,他不过是那个一直躲在项天身后,躲在张立军身后的怂包而已。只是就算不把他当回事,可他却又实实在在梗在了我和唐璐瑶中间,我和唐璐瑶失联至今,他是罪魁祸首。
张德军走到了护栏边,他趴在护栏上望向了远方说道:“王晨,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扯了扯嘴角道:“张德军,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有话就说,别扯上我。”
“王晨,难道不是吗?我们都在一中,唐璐瑶去了二中。你还记得那个孙挺吗?他那能进一中尖子班的成绩,也去了二中,他是为了谁去的,你知道吗?你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唐璐瑶和孙挺还有联系吧?”张德军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如晴天霹雳,孙挺那个转校生,自从进了我们学校后,他的成绩就一直力压我们所有人一头。他这样的人的确应该是一中的尖子班成员,要不就是私立给奖学金都要挖走的学生,断然不会去二中,而唐璐瑶在二中,他也去了二中,这个中缘由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只是可可也好,张德军也好,他们都知道唐璐瑶去了二中,偏偏只有我不知道,这让我有那么些承认了张德军说我可怜的话。
“王晨,你很可怜。你以为唐璐瑶喜欢的是你,结果她却玩了你。我也很可怜,我喜欢她又有什么错呢,是你们最开始没有和我说清楚,等我喜欢上了,你们两个人却在那你侬我侬,我让项天找你事有错吗?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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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无话可说,因为我不是他。可如今的我听到孙挺这个消息,其实不就是当初的张德军么,但是我心里并没有去找孙挺的想法,我只想听听唐璐瑶告诉我缘由。如果她说的真是如张德军所说的一般,我觉得我会做那赵炜,不会做张德军,所以我和张德军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王晨,我家里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把我送进一中的,我本来想过要是能和唐璐瑶一个学校,我怎么着还是要和你争一争的,可是唐璐瑶却去了二中,更让我觉得好笑的是你压根不知道,哈哈哈。比起我,你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