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果然很高兴,养得很好嘛!我还以为你当初说想要孩子是随便说说的。第一中学对吗?你问问他,我们明天上午去看看他吧。
张鹤:笑容僵住。
该怎么说服看自己不顺眼的青春期儿子,在刚回家的老婆面前,和自己装得关系好一点?
相月没来得及去看一眼不曾见面的儿子,就被军部的人叫去了。
失踪那会儿正在战场上,为了战斗服穿得更服帖是不会戴通讯腕带的,联络全靠驾驶的星际战斗机。是以这会儿回来她还没有买新的,军部直接把通讯请求拨到了张鹤那边。
一大清早,看到屏幕上写的军部号码时,被下两人的身体还在赤裸纠缠,相月红着脸叫他只接电话别开视频,跳下床急急忙忙开始穿衣服。张鹤这十五年脸皮厚得不是一般的多,他十分坦然地接了电话,然后继续一丝不挂地侧躺着看她,等着她回身再摸摸他。
张鹤,第七军团,有事请说。
相月还在蹦跳着提裤子,听见他说的第七军团,讶异地转身看他。
那是她失踪前带的军团,每一个人都与她熟识,凝聚力强,也很难易帅她本以为会因为她的阵亡,而被军部打散归进别处的,第七军团。
军部找她还是为了官复原职的事,不过这本来可以直接通讯里讲,叫她过去是她父亲的旧部想见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
周叔!相月先一本正经行了个军礼,然后蹦跳扑过去拥抱他,张鹤不远不近地站住,也跟着行军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鬓斑白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苍老而柔和,我也算跟老相有个交代。
相月听着他明显比十五年前虚弱的声音,有些发愣。如果说看到张鹤从稚涩青年突然到稳重成熟的中年,她惊讶要多过失落;那如今看到曾经父亲一样陪伴她的周叔,眨眼间就变成这般沧桑模样,难过像山一样压痛了她。
按当代人普遍一百多岁的寿命,周叔才不到七十,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早已退居二线的周元帅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说是前些年遭了辐射,会衰老得比较快。
倒是也有药能维持外表的风华但何必呢?他更愿意完整体验过人生的每个阶段,即便来得剧烈而短暂。
三个人一起简单用过午饭,有军医过来提醒周元帅该去午休了。他便差人送相月和张鹤出去,又嘱咐她多休息段时间,适应一下社会,不用太急着回军队。
回去的路上相月没怎么说话,张鹤便只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专注地看她。
张鹤。相月突然叫他,上下看他,去反复比照那些像是突然多出来的、却已是陈年的旧伤,又轻轻抚摸他脑后那一道疤。
嗯张鹤后背都绷紧了,乖乖贴进她的怀里,任她随意触碰。
张鹤还是那个熟悉的张鹤,也只不过是更黏人了些。相月笑着摩挲他的颈后,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轻声感慨。
我突然觉得,十五年,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