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附近,宋六婶窝在草堆的后面,等着昭明露面,她这段时间已经摸清楚了,每天上午昭明都要带着一只肥羊过来,在山坡上放养。
这个时候,他的身边也不会有旁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出发之前,她和老六便商量好了,要是昭明愿意同她离开,那就最好了,要是不愿意,她就强行将人一捆带走,反正昭明那身板瘦得跟个小鸡仔一样,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宋六婶薅了一把稻草,一边编着草绳,一边等着时间慢慢过去,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之后,昭明牵着他的羊从庄子里面走了出来。
那羊长得又白又肥,怕是有百来斤了,要不是她怕耽误正事,真想顺手一起牵走。
确定四处无人之后,宋六婶站起身,拿着编好的草绳,顺着一边杂草,慢慢朝前摸了过去。
“要乖乖吃草哦。”昭明摸了摸白白的脑袋,这段时间,他又能见到白白了,可真是开心,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正当他沉浸在平静的快乐中时,忽然听到身后树枝被踩断发出的细碎断裂声,他甫一回头,与正从里面钻出来的宋六婶面贴面。
昭明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昭明,我们来京城找你们了,你六叔公去找你爹娘了,让我接上你,一起回去呢。”宋六婶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来京城的时候,他爹就同他说过以后再也不回去东安县了,六叔婆的话肯定不能相信,昭明又看到她手中的草绳。
宋六婶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立马意识到小崽子猜到了什么,事情可能不会顺利。
说时迟那时快,昭明转身撒腿就跑,但是宋六婶毕竟是个大人,跑了两步,便追上了。
她一把扯着昭明的衣服,瞧着他要叫人的样子,另一只手又去捂他的嘴,却被昭明狠狠咬住了拇指根,一下子见了血。
宋六婶“哎哟”一声,一把将昭明用力推到地上,昭明摔得浑身都是疼的,顺着土地朝一边蹭了蹭,想要逃开。
谁知宋六婶扑了上来,试图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昭明拼命地挣扎,竟然还真被他找着机会,手脚并用地将宋六婶掀到了一边,翻身爬起来想要再次逃跑。
摔了个屁股墩的宋六婶发现手中一轻,原来是草绳断开了,她四下寻找趁手的工具,发现一块比巴掌略大的石头,心中立马想到,敲晕了带走也不也是可以。
思绪只是电光火花之间,她就下了决心,抓起地上的石头,追上去,朝着昭明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
一心阁中
宋四娘心急如焚,但也知道,与宋老六做任何的交易都无异于与虎谋皮,如今只盼着宜妃娘娘那边能尽快找到昭明,他们才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紧握着宋四郎的手,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凑在他耳边嘀咕道: “要拖着时间。”
宋四郎紧握了一下拳头,点了点头,抬眼恶狠狠地看了宋老六一眼,宋老六哼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他可不信宋四郎还有什么后手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李大人。”郭宜忽然开口道。
正在埋头翻看账本的李光地闻声赶紧抬起了头,“您有何吩咐?”
“有点问题想要问您,先前,宋老三说宋四郎买通了东安县县令,此等收受贿赂的事情,您要不也参上一本?”郭宜淡笑着,要是李光地这边的进度太快了,还不好拖延时间呢。
“还有这等事情?”李光地知道宋老三这人的话不可信,却是想不明白宜妃为什么当众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万一是子虚乌有呢?
郭宜扫了宋老三一眼,看得他心中发慌,“不过是听宋老三说的罢了,他说去问东安县县令,得到的回答让他心存疑虑,想必是宋四郎买通了县令。”
“此事如若属实,必然是要禀告给皇上。”李光地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宋老三没想到这把火还能掉头再次烧到自己的身上,心中一慌,嚷嚷道,“我那是瞎说,瞎说啊。”
“先前可还信誓旦旦的,如今便不承认了,你要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犯法的。”郭宜笑得眉眼弯弯,眼中透出几丝狡黠之意,宋老三为人莽撞,且脾气急,是最合适的切入口。
听得宜妃此言,李光地察觉了几分不对劲,这种说某某官员贪污一事,只要不是影响甚大,不会降罪于此,但是宜妃的话与此相悖,难道说是为了给可怜的宋氏夫妻俩出气?
李光地觉得自己领悟到了真谛,顺着宜妃的话说道:“按照大清律例,确实应当治罪,好在县令只是七品之官,打个几十板子再关上一段时间便好。”
反正十到九十都是几十,超过三天就算一段时间,他也不算是说假话了。
读过大清律例的人并不多,普通人谁读那个玩意儿呢,再说就算是读了也未必记得住这么一小条规定。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纷纷在心中回忆自己啥时候有没有对官老爷出言不逊的,会不会被追究责任。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慌乱,众人都小声议论。
议论声嗡嗡作响,让人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宋老三竖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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