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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见他刻意回避的态度，锦夜也不好多问，想着爹和初晴暂时不会有危险，戒备一放松下来，那手臂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她咬着唇，斜睨一眼画师，白布上所绘的熟悉轮廓渐渐显露，她心中微微诧异，实在搞不清楚这帮人深更半夜大动干戈居然只是为了……画画?

&ldo;差不多了，认得出人就成。&rdo;络腮胡摆摆手。

&ldo;那我先出去了。&rdo;书生抹一把汗，卷好画布，急匆匆的往外赶。拐过暗巷，便可见月夜下有马车停在巷口处，周遭围了八个护卫，个个神情警惕。

书生不敢耽误，走近后跪在地上，手呈着画恭敬抬高：&ldo;王爷，里头只有一个女子，下官已经将她外貌绘在此布帛上。&rdo;

&ldo;拿进来。&rdo;里头传来慵懒不失低沉的嗓调。

离书生最近的黑衣人接过画轴，低头送入马车内。

一阵沉默。

片刻，意外的拍掌声响起：&ldo;哎呀，居然是她!&rdo;

欲盖弥彰，画像之谜

夜半寒气骤袭，有白衣身影静立窗前，风吹涟漪，扰乱一池心湖。

坦白说，锦夜鲜少有这般夜不能寐的时候，只是，待得一切重回宁静之时再来回想今晚的一切，她才真真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场古怪的闹剧。先是毫无征兆的官兵查房，继而那些人匆匆忙忙绘了画像便走，也不曾交代任何来由，甚至询问周遭的住客，都无一人能略懂内情，均是一头雾水……

总而言之，怎么看都蹊跷。此刻，即便凉意扑面而来，锦夜依然无法平复心情，内心隐隐的火灼感，使得她坐立难安。

&ldo;小姐，再不睡天都快亮了……&rdo;房门被推开，初晴一脸倦容，口气带着淡淡无奈。

&ldo;睡不着。&rdo;锦夜轻叹一声，缓缓移步坐至床头，顿了顿又低声问道：&ldo;爹就寝了么?有没有追问什么?&rdo;

初晴摇摇头：&ldo;老爷眼下已经入睡了，方才查房时我骗他说是有仇家寻上门来，本以为还需多费一番唇舌才能让他相信，谁知道老爷听完这句话脸都绿了，急急忙忙奔到小姐房里，一边嚷嚷着要搬回瑶州城一边不断四处寻找小姐，后来我只好搪塞说是阿楚先行带走了小姐，他才肯和我去隔壁街尾暂避。&rdo;

一阵沉默。

锦夜不接话，单手扶着伤臂，侧头靠在床柱上。

见状初晴反而焦急起来：&ldo;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大夫说过小姐万万不能随意下床，可你倒好，拖着伤腿四处乱走。&rdo;她垮着脸，喋喋不休的小声唠叨，语调是掩不住的心疼。

&ldo;腿上不过是些皮肉伤，又不影响行走;至于手，估计也是废不了的。&rdo;锦夜淡淡的笑：&ldo;我只是在想，照我爹的反应，这京城里或许真有什么仇家也说不定。&rdo;

初晴一愣：&ldo;是指那个严大人?&rdo;早些时候小姐把那晚的遭遇详细叙述了一遍，在她听来，那美丽残忍的男人应该是最大的仇家才对。

&ldo;不。&rdo;锦夜眯眸：&ldo;该是与我们苏家更宿怨绵长的人家才对。&rdo;

闻言初晴不解：&ldo;那会是谁?&rdo;

锦夜笑而不答，半晌又道：&ldo;我困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就要搬去新宅子，该养足精神才是。&rdo;语毕，她配合的打了个哈欠，半垂着眸靠到枕上。

&ldo;你可不准再偷偷起来。&rdo;见对方刻意回避，即便心里百般疑惑，初晴也不好多问，替她拉好被子就旋身离去。

烛火熄灭，月光很快透进屋内，斑驳树影投在纸糊的窗扇上，不时顺着风势摇曳，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很快，有黑影一掠而过。

几乎是同一时刻，锦夜迅速起身抓过外袍，也顾不得脚伤，兀自提气跃出窗口。无奈待得追出去时，那人影早就消失不见，她倒也不见慌张，慢吞吞转回身一瘸一拐的往房里走。

步入门槛时，她刻意踉跄了下，身形不稳，眼看就要摔个头破血流‐‐

电光石火间，倏然出现一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腰，带她脱离了险境。

&ldo;大小姐站稳了。&rdo;温润男音，漾在夜色里，别样动听。

锦夜抬高下颔，浅浅的笑：&ldo;阿楚，你倒是来得及时。&rdo;

&ldo;巧合而已。&rdo;他守礼的退开一步距离，不留痕迹的将手背到身后。

锦夜扯了下嘴角：&ldo;不巧，我正是在等你。&rdo;目光停留在他的衣衫上，一袭黑色劲装，蒙面布巾都未完全摘下，这种装扮……显然有鬼。

阿楚抬眸，对上她异常明亮的眸子，犹豫片刻便沉声坦白：&ldo;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情。&rdo;

锦夜挑高眉：&ldo;然后呢?&rdo;

阿楚撇开头，面上浮现挣扎神色，而后微微叹了口气：&ldo;他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我便又去了那别业一趟，寻了新入乱葬岗的女囚尸首，敷上人皮面具来代替你。&rdo;知道对方定会不依不饶，他干脆一次解释清楚。

&ldo;你可真是忠心耿耿，让我听了感动不已。&rdo;她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一如此刻毫无表情的面容，叫人难以窥得其内心情绪。

阿楚低下头：&ldo;我是仆而你是主，应该的。&rdo;

&ldo;是么?&rdo;锦夜凉凉的道：&ldo;只可惜我拍不了手，真是遗憾。&rdo;不等对方回应，她又忽而上前一步，眼睛直盯着他胸口处的衣襟，状似不经意的道：&ldo;阿楚，你是不是顺路带了什么糕饼点心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