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只好苦着脸,把两半的血观音从怀里掏了出来,捏在手里,正准备递给小师姑,却还是没忍住,眷恋地说:“小师姑,我再暖会儿成不?”
红色光芒的血观音,闪烁出一种神秘而又悠久柔光,映衬在小师姑绝美的俏脸上,颇有一种红粉佳人的味道。
小师姑的美目之中,异彩连连,随后显然有些迷离失色,然而立刻便无比坚定了过来。她站了起来,也不接过血观音,反而转过头不去看它,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永远的迷失在这诡异的红色之中一样。
她的声音也不再严厉,轻声道:“那你便多暖一会儿吧,你随我来,我们现在去拜访谷先生,将玉观音还给他。”
“啥?”程遇顿时就不干了。
给小师姑他都心疼,给谷俊飞那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这血观音,他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说不定是他的一句“鳏夫”,说得不能以常人揣度的莫天问心头一喜,逗得他老怀开慰给换来的,凭什么还要还给谷俊飞?
“小师姑,不是我舍不得,是这件事儿实在没有道理啊!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骗,是别人不要了扔给我的,凭什么还给他?他要是舍不得,当时干嘛不抢过来?就算没抢过来,当时好歹站出来吱一声,表明个态度,现在给他送过去都说得过去。我这是从那莫天问的手里得来的,反正我不还!打死也不还。”程遇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原地蹦了起来。
而小师姑沉默了片刻,显然她也知道,将血观音还给谷俊飞这件事其实是强人所难,不过她也不愿意多做解释,只能柔声道地说了两个字:“听话。”
程遇想了想,或者说,没有想,很不乐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听。”
现在已是半夜,街上冷冷清清,一行人都保持着安静,走在长街上。只有程遇,心头极为不满,却又不可能不听小师姑的话,便把气,全部撒在了地面上的石子儿上。一脚踢飞一颗石子,骨碌碌的滚动声并不大,但是街上安安静静,所以声音却传的老远。
连踢了几颗石子儿,有的还踢在了人家的大门上,把人家的大门踢得噼啪响,小师姑都极为罕见的任由程遇胡作非为,并未喝止这种很不厚道的扰民行径,很难得的,对程遇有了放纵。程遇当时就想,这血观音交出去,倒也不是一件特别赔本的事情。
于是见好就收,安安静静的跟在小师姑的身边。
可惜身边还有万剑盟的其他弟子,要不然的话,一男一女漫步在温柔的月色下,是多么的美妙。
到了谷俊飞的府邸门口,程遇才又开始肉疼了起来,因为这血观音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有那么一刻,程遇很想揣着跑路。不过想到自己若是如此做的话,小师姑应该就永远都不会再搭理自己了。相比较永久失去小师姑,那血观音就不值一提了,便也只能想想作罢。
然而被下人们引到了客厅,见到了高堂而坐的谷俊飞那一刻,程遇才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这血观音这么值钱,老子把它卖了,再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去,肯定能找到善于易容的奇人异士,届时让他们施展鬼手,做一些小师姑出来完全不成问题啊!
呵,这日子多美!一睁眼,几个几十个小师姑围着自己,温香软玉,拥红倚翠的!
一般的聪明蛋根本想不出这么绝妙的办法!
可惜,自己还是后知后觉了,反应慢了半拍,现在却已经想跑也跑不了了。
“贤侄女深夜造访,不知何事?”谷俊飞和蔼地问道。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得这么像?”程遇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实则回答谷俊飞的,自然是小师姑。
“当时情况紧急,血观音只能由门下弟子暂为保管。现在自然要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了。”小师姑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微笑,随后转过头:“将血观音还给谷掌门吧!”
程遇还在幻想着百十个小师姑们,正给他喂饭呢,此时一见小师姑的笑容,脑海中的幻想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