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估摸着宋意喜欢穿浅色的衣服,更准确说是白色的衣服。这个习惯和喜欢穿深颜色的戴岚恰好相反。
除了医生必备的白大褂,在酒吧那次偶遇,宋意浅灰色大衣里面穿着的就是件白色的毛衣,今天穿的也是白毛衣,这两件白毛衣还不是同一件,花纹和领口都不一样。
正当他开始回忆自己差点被车撞到那天,宋意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的时候,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褚知白进来看到戴岚醒了还有点小激动:“我的天,你可终于醒了。”
这话一出,戴岚就知道自己睡了不是半天一天的事了。
门口一有动静,宋意这边也醒了。
醒来之后他左手没动,右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往地上摸了摸,摸到一副金属边的框架眼镜之后,拿起来单手戴好,然后抬头说:“你醒啦?”
眼神和语气,都透露着疲惫的气息。
戴岚面上没什么表情,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攥了攥,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来了?”
他这一发声,宋意还没回话,褚知白先听不进去了:“哎我的天,您可别说话了,这声也忒难听了。”
褚知白这话要是没说,戴岚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有些事自己察觉不到,别人轻轻一句话就帮你把事从前到后地串了起来——认识宋意的这三个多月,每一次见面,自己都像个逃荒的流浪汉。无论是在仪表上还是在精神上,通通贫瘠不堪。
而今天,腐坏的苹果,被看到了最糜烂的一层。
戴岚疲惫地闭上眼。
觉得这一切都糟透了。
宋意捏了两下戴岚的左手,然后松开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走到门口时,还跟褚知白打了声招呼:“白哥你忙你的,岚哥这有我就行。”语气自然得感觉熟了不只一星半点。
戴岚皱了皱眉,莫名地感到烦躁。
宋意水倒的很快,进屋时也是轻车熟路,戴岚实在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昏睡过去几天?宋意来这照顾自己又照顾了几天?
宋意走过来时,先是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坐到了枕头旁边,低头问道:“起来喝水?”
戴岚不答反问:“我睡了几天?”
“没多久,两天两夜,现在是晚上八点。从除夕睡到初二,也算是跨年了。”
“那你来了多久?”戴岚又问。
宋意微微蹙了下眉,开始陈述事实:“除夕那天晚上就在这了。昨天和今天白天的时候闻越和新明也在,到晚上就回去了。你当时烧得太严重,叫闻越过来给你输了液才把烧退下来,现在还是烧,但比昨天好多了,不过也别乱动。“
戴岚没明白:宋意自己就是个医生,为什么一定要叫闻越过来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