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快速的回到秀香院,秀姨娘并不知道林今歌的这番遭遇,故而在见到四人如此狼狈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可是,林今歌今天似乎背到了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林瑞昊身边的管事便一脸严肃的来到了秀香院。
“老太爷不高兴的很呢,要你们这些快点都过去回话。秀姨娘,您赶快着些吧,老太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管事紧绷着的五官足以说明一切。
“王管事,今歌还没有换衣服,能不能给点时间,面见老太爷总得衣着齐整才行,”秀姨娘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女儿,一脸的心疼与无可奈何。
“衣服也别换了,这样去倒是正好,脸也别洗。那里可是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呢!”管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神情略显呆滞的林今歌,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同情。
秀姨娘何其聪明,她立刻就明白的管事的玄外之音,整理了一下表情,镇定自若的带着女儿和儿子就出了门。
即便满地的冰雪,但是秀姨娘似乎脚下生风一般,带着一双儿女,很快就来到了正堂。
正堂的暖阁间里,此时站了一屋子的人,地上也跪了两个。秀姨娘母子三人的出现,顿时点燃了冰冷的暖阁,一众人等都窃窃私语起来。
秀姨娘也不理会其他人,带着儿女直接跪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后,便笔直的跪着,一言不发。
“祖父!就是他,就是他打了我,还把尤嬷嬷的门牙都给打掉了!”林娇鸽一见这三人,便气不打一出来,哭着扑倒了林老太爷的怀里,真是哭的梨花带雨,“祖父,您一定要为孙女做主啊!”
林老太爷的眼光是冰冷的,他看向了跪在自己脚边的三个人,极其冷漠的说道:“你就是瑞昊最小的儿子,叫叫林牧也吧,小时候看起来是个挺好的孩子,怎么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矫鸽说的可对?是不是你动手打人?”
“没错,就是我打的她们!”林牧也也是硬骨头,他没想撒谎,也不打算狡辩,他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后果。
“好样的,还算有点骨气!”林老太爷眯了眯眼睛,“矫鸽是你的堂姐,她是嫡女,你是庶子,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是要承担家法的吗?”
“我知道。不过,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林牧也觉得有必要将今歌遭遇公之于众,“林娇鸽姐姐企图淹死今歌妹妹,难道我不因该出手相助吗?”
“荒唐至极!”林瑞铭的太太颜氏突然尖叫一声,倒是吓了林老太爷一跳,“我们矫鸽可是嫡女,她有什么必要针对三叔家的庶女,就算真的有些看不惯,最多只是管教一二,谁又知道这个林今歌是不是也像她哥哥一样,武艺高强,从头到尾,吃亏受罪的都是我们矫鸽,她手臂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的,尤嬷嬷的牙现在就在那边的几案上,说来也是好笑,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庶出的堂弟对嫡出的堂姐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怕是林家人都抬不起头做人了!老太爷,您今天可一定要开祠堂,动家法才行,不然今天打的是嫡出的姐姐,明天,说不定就要和他二伯父动手了呢!”
“祖父!母亲说的对!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有如此粗鄙的人,不仅林牧也要教训,林今歌也不是个好的,她才五岁就连同她哥哥一同欺侮长姐,当真时没了王法了!祖父一定要为我做主!”林娇鸽跪在老太爷膝盖上,哭的情真意切,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矫鸽说的对!不论怎么说,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尤其连嫡庶尊卑都乱了套,当真是该罚,而且一定要重重的惩罚!”老太爷看着林今歌和林牧也的目光之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不仅如此,在某个瞬间,他的目光之中仿佛流淌过一丝的杀气。
“父亲!事情前因后果都没有弄清楚,就因为嫡庶之别便要对这两个孩子动家法,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林瑞昊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紧紧的抿着嘴唇仿佛是在强行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三弟这是想要袒护这两个孩子吗?”二太太盛气凌人的登着眼睛,“难道动手打人不是过错吗?还是说,对于三弟而言,这两个孩子做的都是对的?”
“如果二嫂子这般咄咄逼人,那么我也有话要说!”向来谦和的林瑞昊此时表现出了少有的霸道气势,倒是让林瑞铭和他的太太吃惊不小,林瑞昊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二嫂子,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质问人心的话,“如果说林牧也打人十恶不赦,那么,有谁知道他为何要打人?林娇鸽今日来我府中做客,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我府中后院被林牧也打得狼狈不堪?再者,林今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身上满是泥水!很显然,她一定是掉进荷花池里了,因为在我府上,这个时节,只有荷花池里会有这么深的淤泥,以至于差点要把这个孩子给淹没,而林牧也显然也是一身的泥,不用想也知道,是牧也把今歌从荷花池里救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林今歌为什么会掉进荷花池里?不要跟我说什么是她年纪小,失足掉进去的。今歌是在荷花池边上长大的,她走路走不稳的时候都没掉进去,怎么反倒五岁了,还走不好路?还有,为什么今歌掉进荷花池时,林娇鸽会在旁边?而且,从她们主仆三人那干净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她们根本没有试图解救林今歌,这样看来,我们似乎可以直接看见事实的真相了!”
直到林瑞昊说完很久,房间内的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段逻辑严密的推理会是这个平日里见谁都笑呵呵的老好人说出来的,简直有些无懈可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地上跪着的两个孩子身上,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这两个孩子满身的泥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一将事情的前后加以联想,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真是看不出来,三弟还有这样好的口才!”林瑞铭的太太涨红了一张脸,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三弟说话可得有证据,这种见死不救的名号可别随便往别人身上扣,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替你这两个孩子开罪,打人可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你说你的这个女娃娃为什么掉进荷花池里,这个我哪里知道。我们矫鸽可是嫡女,犯不着去理会这样的货色。还有三弟,不是我说你,你在这里为了这两个庶出的贱货和我对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冤枉了这两个孩子?再说了,庶出的,动手打了嫡女,就是应该扔出去!动家法,那可是在教他们怎么做人。今天打了我们矫鸽不要紧,明天别连弟妹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冷眼瞧着,这个秀姨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妖精似的的模样,没得只会魅惑男人!教出来的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二嫂子说话得摸摸良心!”林瑞昊出乎意料的居然再次怼了回去,“是我这里的妖精多还是二哥哥房里的妖精多?他们两个是姨娘生的不差,但是,我也没见二嫂子把我二哥哥的庶出子女都给发卖了!为什么就我的子女是贱货,你们府上的都是哥儿姐儿的。”
“林瑞昊!”颜氏面子挂不住了,“这能一样吗?这个丫头是什么来路,在座的各位不会不知道吧!五年了,你她的亲生阿娘到底是谁都不敢说!依我看,她是不是你的种都还两说!这样的丫头,就连家生子都不如,我让父亲请家法,这是在抬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