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船屋渐渐加速,逐渐远离那片恐怖的阴影和汹涌的水域,张宏正也放下手里的船桨,松了一大口气。
不管是那三个法师启用灵晶合力,还是自己和这几个船工划拉出了一段距离减弱了那阴影的恐怖气息的效果,只要是法术被用出来了就好,这可比他们划桨的速度要快得多了。
心中微微松懈下来,张宏正才意识到自己的如今的身份处境有些尴尬,这船上的法师可是知晓他被通缉的,而他现在就跳下船去自己逃跑也不大可能,一则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二被撕去了水汽符游起来速度大减还耗体力,比这船屋的速度慢上许多,而且最近的岸边估计也在百里之外。
更别说就算面团脸和那两个法师只顾着逃跑不管自己,但后面水下那巨大的阴影一旦动作起来,游的慢的自己肯定要比他们先遭殃。
反正逃不是办法,躲也无处可躲,张宏正索性走进了船屋中,登上了上面操控船屋的小阁楼。
阁楼上,包括面团脸在内的三个法师正围在中间的那个石桌上,全神贯注地将双手按在石桌上,石桌的中央三粒蓝色的小小灵晶正在凭空旋转,连张宏正都可以隐约感觉到的丝丝元气正在散逸而出,然后被三个法师导引操控和这船屋的法阵相连。
张宏正看不明白,也不敢出声打搅,不过根据脚下的感觉,这船屋的速度正在不断加快,看了眼窗外,从那飞快掠过的水面波涛看,这速度都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在陆地上的全力奔跑,说是在湖面上飞都不为过。
“行了!”
一个法师终于大叫一声,松开了双手脚下一软跪在了地板上。
“你娘的,第一次将灵晶花在这御水法阵上。
那可是灵晶啊,亏到姥姥家了……”另外一个法师也长松了一口气,也是同样地一屁股坐倒,满脸的疲累。
“你要命还是要灵晶?”
另一个法师白了他一眼。
即便是法师们已经没有继续保持操控,这船屋的速度也没有变慢,应该是法术被定好了通过那三颗灵晶的力量来持续运转。
这两个法师自然都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张宏正,不过有了之前危急时刻同舟共济的些微情分,还有这时候似乎也还没有完全脱离后面的危险,也都没有第一时间跳起来对付他,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一边同样坐倒在地上的面团脸身上:“老姜,姜头,这是怎么回事?
疤子呢?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不是说要……”面团脸却是没什么反应,这从危急中稍微缓过劲来之后他好像又重新陷入那种不知道是过度哀伤还是沮丧还是恐惧的情绪中去了,委坐在地发着愣只顾着自己一边抽泣,一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惹出这般大的祸事来……疤子,疤子也没了,都要怪到我头上来,都成我的责任了……方朗卓,方朗卓居然弄出个这样的怪物来……”“别哭了,这时候再哭又有什么用?”
一个法师有些不耐烦。
“你快把事情说清楚啊。
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你说是方朗卓弄的?”
“你们潜下水去真看到方朗卓了?”
张宏正也忍不住问。
好像被这话给惊醒了一样,面团脸猛地跳了起来,用依然哗哗流着眼泪的双眼瞪着张宏正怒道:“都怪你这小子!如果不是你,疤子怎么会要我带他追着过来?
你平白无故地跑来这里找那方朗卓做什么?
你自己想死为何要连累我们?
你这提着脑袋混饭吃有今朝没明天的散修知道什么?
我们在这湖东城贝场一直安安稳稳的,从我爷爷就传下来的贝场职位,胜过你们这些散修一千条性命!现在就要什么都没了……呜呜……”“还要怪我?”
张宏正简直是啼笑皆非,实在不知道这面团脸法师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照理来说能修行到生法境的鬼仙绝不会是笨蛋才是。
“我早给你们说了方朗卓就在那下面,是那刀疤脸让你跟着去的好不好?”
“疤子……疤子他害惨我了……”说起刀疤脸,面团脸老姜又失魂落魄起来,这位兄弟蛊惑他一起潜下去,在有了危险之后又丢下他一个人掉头先跑,也是让他受了不少打击。
“咦?”
这时候其中一个法师忽然一惊,跳起来跑到窗户边,先给自己用了一个法术然后探头出去朝着船尾的方向张望,一会之后缩头转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恐惧:“那……那东西开始挪动了,在朝着这个方向靠过来……”面团脸老姜和另一个法师也连忙跳起,一起跑到窗边朝外张望,一会之后也是满脸的不安恐惧,不过也有些侥幸:“还好,速度不算快,追不上我们的……”“难道你们要把那东西引去湖东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