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重……你不要太蔑视郝某人,你不要太狂,姓郝的便是今夜命丧于此,也不会向你屈服!”寒山重哧哧笑了起来,他将黑色的头巾指向后面,轻轻的道:
“好,三爷,你注意了……”郝子须双目凝注,手中缅刀半举,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当寒山重嘴里那个“了”字才出口,一点银亮得刺目的物体己暴闪而到,郝子须的视线甫始发觉,甚至连如何躲让的意念尚水及兴起,他感到肩胛处有一阵彻骨的巨痛传来,似被一个隐于空气中的大力士猛力捣了一拳,随着这阵痛苦,他已被撞得连连转了三个转子,一屁股跌倒地下,而这时,那点银亮的物体带起的尖锐厉啸才传人耳中!
郝子须刚刚坐到地下,本能的想跃起,一片风声掠过,他握在手中的刀已吃人硬生生的夺去;同时又一掌将他按跌地下!
缓缓地,寒山重朝他踱了过来,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三爷,永远不要忘记闪星魂铃!”郝子须感到一股无法容忍的悲愤与羞耻涌上心头,他带着哭音的大吼一声猛力跃起扑向寒山重,但是,斜刺里劈来的一刀背将他结结实实的砸倒于地,八条粗壮的手臂迅速将他按住,连拖带拉的扯了出去。
寒山重头也不回的进入内室,而内室中,司马长雄与四名浩穆壮土早已分开侍立,司马长雄手里拿着方才自郝子须那里夺下的缅刀,目光冷漠的瞧着榻上那个老人,以及老人身旁一个生着一双大眼睛,浓眉毛的少女。
榻上的老人,头发银白如雪,连胡须都是白的,面孔上的皱纹深刻,纵横交布,眉毛浓密,却也有些花白了,他的脸形方正有威,在乎素,一定也是雍容慑人的,但是,此刻却显得如此里老与孱弱,倾力支撑着身躯的右手,更是其瘦如柴,在不住的抖索。
寒山重怨毒的盯着老人,四只眼睛,彼此毫不稍瞬的凝瞪着,半晌,寒山重沉静的带血的说道:
“秦鼎,寒山重曾经在突围时告诉过你,寒山重要回来的,现在,寒山重已经回来了。”这躺在榻上,瘦骨嶙峋的老人,不错,他正是当初毒害寒山重的主角,也是白龙门的第一人:白龙王秦鼎!秦鼎忽然嘶哑的笑了,他那笑声,干涩得刺耳,像在呻吟,像在号哭,他伸出他那皮包骨头的左手,颤巍巍的指着寒山重:
“好……寒山重……你果然够狠,够毒,也够卑鄙,寒山重,你想要老夫对你跪地求饶么?你想老夫求命哭泣么?呵呵……你错了,寒山重,老夫不会如此,老夫永远不会向你屈服,寒山重,你能宰杀老夫的躯体,却不能宰杀老夫誓死不屈的灵魂,呵呵……”寒山重抿着嘴唇,待老人笑得喘息了,他才冷煞的道:
“秦鼎,你的心胸并不似你的言谈那样磊落豪迈,你的为人也并不似像你方才所说的那么不弯不屈,假如你是,你不会以下三流的手法暗置剧毒于酒中陷害于我,更不会三番四次的围杀于我,秦鼎,寒山重不能算清高,但是,比起你来,却比你好得太多了。”秦鼎面孔扭曲了一下,剧烈的呛咳起来,他身旁的少女慌忙为他捶背抚胸,又回过头来,怨恨至极的盯视着寒山重:
“你……你好狠!”寒山重根本正眼也不向这少女瞧一下,他淡淡的道:
“比起姑娘来,实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少女蓦地站了起来,仰着头走到寒山重身前,怨毒的道:
“寒山重,你若要报仇,你可以冲着我来,如此劳师动众,也不怕辱没了你闪星魂铃的人格?”寒山重冷笑一声,道:
“对付白龙门,用不着讲究江湖道义,因为,白龙门本身就是一个丝毫不顾江湖道义的乌合之众,而你,姑娘,你令我寒山重感到羞辱了。”“羞辱?”那浓眉大眼的姑娘尖声怒叫了起来。
寒山重厉叱一声,愤怒的道:
“秦洁,你难道要寒山重将你的所做所为完全抖搂出来么?你以为寒山重不晓得这些事情都是你在暗里拨弄的么?今夜,秦洁,你可以好好的留恋一下,以后的日子,将永远不会有自由跟随着你了!”这浓眉、大眼,配着一付挺直的鼻子,小巧的柔唇,身段婀娜的少女,正是白龙门掌门人秦鼎的独生爱女,行事大胆泼毒的龙女秦洁!
她恐怖的退后了一步,生硬的问寒山重:
“你……你想将我如何?寒山重……你……”寒山重平静的道:
“秦洁,寒山重没有你那么狠毒,寒山重只想用你对付寒山重的手段的一半的程度来报还给你,秦洁,浩穆院困龙洞的水牢你大约听过,你将有二十年的时光消磨在那里面了。”秦洁恐惧得尖叫了一声,那张有着倔强线条的美丽面孔痉挛了起来,她颤抖的注视着寒山重,蓦地,疯狂了一样朝寒山重扑了过来!
一条黑影自斜刺猛然闪进,擦掠之下,秦洁已呻吟一声踉跄着摔到地下,床上老人嘶哑的大叫着,连翻带滚的扑倒床下,口中悲切的喊着:
“你们还算人?还算是人么?欺侮一个女孩子……你们是英雄啊……是好汉啊……这就是浩穆院成名扬威的本色啊……”老人爬到秦洁身旁,泪水纵横的将她抱着,颤着嗓子嚎陶:
“洁儿……洁儿……你怎么了?这些豺狼虎豹伤着你了?洁儿,洁儿啊,恨只恨爹病魔缠身,无法为你出这口气啊……”寒山重冷眼相望,默默无语,司马长雄凑了上来,低声道:
“院主,长雄方才只在她肩膀击了一掌,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寒山重缓缓颔首,叹了口气:
“长雄,秦鼎是老了,一个帮派中的首领,到了这种地步,已经证明这个帮派的没落,不会有多少时间了……”司马长雄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低低的道:
“院主,将他们斩了吧?”寒山重摇摇头,沉重的道:
“不,带回浩穆院去。”“为什么?”司马长雄诧异的问。
寒山重笑了笑,道:
“不为什么,长雄,寒山重有时,也颇讲人道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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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四、深恨痛爱 流水落花
四、深恨痛爱 流水落花
地下的秦洁,用双手撑着地,蓦地扬起头来,充满泪水的大眼睛里,却射出两股火热而古怪的神色,她死死的盯着寒山重,哽咽里带着颤抖:
“寒山重……你眼见你的喽罗殴打我……你会感到愉快么?”寒山重冷冷一笑,道:
“你眼见你的父亲以剧毒害我,众高手杀我,你也会感到愉快么?”秦洁那以美丽的眸子里,透过泪光,含着怨恨,深深的怨恨,但是,假如你看得仔细,你便会恐惧的发觉在那片怨恨之中,竟然尚包含有那么浓厚的,说不出、道不出的挚爱,那光芒,熏得吓人,醇得令人窒息……
寒山重抖了一下,移过目光,秦洁任泪珠儿淌满两腮,她悲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