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近日心绪难宁,政务如山,自晨曦初现至夜幕低垂,无休无止,犹如江河入海,滔滔不绝,令人不胜其烦。
更添愁绪者,乃清晨早朝之制,世人皆道“朝九晚五”,然其身为大明之主,却需披星戴月而起,聆听一班耄耋之臣,摇头摆尾,空谈国是,实则纸上谈兵,于世无补,乃至天下乱象,或即由此而起。
崇祯帝深感此制非宜,遂决意革新,于朝堂之上,提议将早朝移至巳时初刻,即晨光熹微之九点,意在与世同步,顺应时势。此议一出,本应顺应民心,不料却遭群臣非议,犹如逆水行舟。
即便是素来俯首听命之内阁首辅温体仁,亦振振有词,以“卯时朝会,周朝遗制,历代遵循,圣君勤政”为由,力阻更张。
言外之意,直指崇祯帝欲图安逸,此等讥讽,无异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崇祯帝怒不可遏,却也无奈于古制之束缚,改革之路,荆棘满布。
莫非尔等欲以繁文缛节,耗尽朕之精力,企图染指朕之府库内那琳琅满目的珍宝二十余箱乎?
至于那些奏章,宛若文山书海,引经据典,字字珠玑却冗长繁复,满口之乎者也,骈四俪六,犹如迷宫探秘,非得孔孟之言点缀其间,方显其学识渊博之假象。
细观之下,方觉前篇皆是浮云掠影,唯末了几句,方为实质要义,令人啼笑皆非。
崇祯帝忍无可忍,决心革新,虑及白话文或失庄重,遂颁旨朝臣,奏疏须摒弃繁文,开篇三十言内直击要害,言简意赅。
此令一出,朝野间竟未起波澜,皆因近月来,陛下性情大变,雷霆之怒,震慑群臣,无人敢轻易触其逆鳞。
一番整顿后,朝政焕然一新,崇祯帝批阅奏章,速度倍增,昔日耗时半日之繁务,今朝一炷香间便可了结,效率之提升,令人叹为观止。
然,自前日始,奏疏如潮水般涌来,且内容惊人一致,皆聚焦于弹劾孙传庭之事,犹如群蜂逐蜜,纷至沓来,实乃朝中一奇景也。
总而言之,孙传庭在山陕之地肆意妄为,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摧残着当地的名门望族,致使两地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真乃天怒人怨之景。
初时,崇祯帝对此置若罔闻,毕竟他乃异世之魂,专攻明史,深知孙传庭“清屯充饷”之略乃救国良方。
然,此策与卢象升之“因粮于敌”并列为救国双璧,却终因大明沉疴难起,加之前任猜忌、朝臣掣肘,双双夭折,令人扼腕。
崇祯遣孙传庭赴山陕,意在速征兵、练精兵,其余则全权放手。
在他看来,孙传庭乃不可多得之能臣,无需多言,自能运筹帷幄,更上层楼。崇祯所期,唯孙传庭能放手一搏,尽显其盖世之才。
岂料事态发展超乎想象,或是崇祯过于信任,放手太过;或是孙传庭感念圣恩,欲报之以琼瑶,竟决心将山陕之恶霸豪绅一网打尽,不留余地。
历史上,孙传庭虽有过杀豪取饷之举,但尚知分寸,适可而止。
而今,他却似猛虎下山,誓要斩草除根,此举之决绝,实乃前所未有。
如此“一锅端”之举,真乃胆大包天,令人咋舌。
崇祯帝案牍之劳,骤增三倍,且犹自攀升,犹如雪崩之势,不可遏止。